“后日陛下要去京郊围猎,百官大概都会去,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我看你是想看探花郎马上功夫如何吧。”

两人说话间,太子已走到跟前。

“太子哥哥!”云棠仰着头,笑意盈盈地转了个圈,“好看吗?”

宽大轻柔的裙摆、随风飘荡的轻纱披帛,如同春日盛放的海棠般,粉若明霞,清新脱俗。

李蹊嘴角微微扬起,将人从头看到脚,点点头带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

“那我呢?!”小侯爷在外头跳脚!

“你带着云棠逃学还有理了。“

太子带着警示的声音从金丝楠木的马车里传出来,小侯爷瞬间就蔫巴了。

云棠撩起马车的帷裳,钻出一个圆脑袋,“你赶紧回去,太傅若是问起来,就说我还在太医院躺着,起不来呢。”

“你今天就不去进学了?!”

“等会儿要去母妃宫里用午膳,下午去不去的,再说吧。”

太子正净手,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道。

“不想吃的,不用吃。”

“知道知道,”云棠没把这话放心上,殷勤地递过布巾,“哥哥,你瘦了。”

太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任由她看,“江南多蛀虫,稻少食缺,人自然消瘦。”

擦干水渍,抬眼看她,笑道:“你看着倒圆润不少,可见一点都不想我。”

云棠挺直腰板,“怎么会!我每天都会想你的!”

他提起茶壶,边倒茶边问,“怎么想的?”

“我每天都在用你送的毛笔写字,一拿起笔就会想到你,现在笔都写秃了。”

太子轻笑一声,将茶杯推到她手边,“正好,我从江南给你带了一套新安文房四宝,已经送到你宫里了。”

云棠:......

她露出一个又苦涩又恭维的笑,“哥哥,你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太子垂眸看着两人交叠在地的衣摆,轻柔的烟紫纱裙随着马车的行进,一下一下轻轻晃动,拂过他明黄的衣摆和黑色的长靴。

心神意动,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哥哥,后天京郊围猎,你去吗?”

他移过视线,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略略清嗓后道:“江南官场贪腐案未完,让思明陪着你玩吧。”

她犹豫半晌,没有把探花郎的事情告诉他。

“你想我去?”太子见她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问道。

云棠摇摇头,一双眼睛闪着细碎的光,有些依恋,“只是太久没有见到哥哥,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熨帖柔软的目光如春风般缓缓吹过他的心,他眸光浅浅,嘴角带起温柔的笑。

将人送到蓬莱殿后,太子回了东宫,还有一班詹事在等着议贪腐案的后续。

云棠去年及笄后就搬离了蓬莱殿,独自居住在昭和殿,母妃免了她日常请安,母女俩自从除夕夜宴后就再未见过。

连带着与探花郎的亲事也一直是方嬷嬷在传话。

“公主,娘娘正在与淮王说话,请您在偏殿等候。”侍女道。

云棠点点头,乖巧地坐在一侧的黄花梨圈椅里等着。

她五岁那年遇上叛乱,父皇慌慌张张地带着百官和后妃南迁。

兵荒马乱的迁都途中,公主不甚丢了。

在外的那些年,她磕到了头,一点从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

曾经以为回京后她会有母亲,她的母亲会因为失而复得而更加珍爱她。

只是回来后才发现,母亲有可以依仗的淮王哥哥,自己于她而言,可有可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