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菇在门口探头探脑,瞧着这一阵风似的,想问不敢问。
“菇啊,想打馬吊了。”云棠道。
小?菇立馬鲜活了起来,从前谢先生在的时候,四人总是一块打马吊,昏天暗地,恨不得大战三?天三?夜。
“小?竹已经回来了,但咱们三?缺一呢。”小?菇有点烦。
打马吊最讨厌三?缺一了。
“没事,不是还有狗哥吗,养兵千日就是用在此时。”云棠道。
小?菇想想也是。
午饭过后,切了一大盘的红瓤西瓜,又?洗了两串紫葡萄,再配上些果脯肉干,三?人并一猫大剌剌在院中龙门开摆。
狗哥有吃的,在凳子上倒也安分,只是眯着眼,十分萎靡。
三?人打得正酣,却听到一阵敲门声?。
小?竹已经连输两圈,刚摸到一副好牌正在兴头上,冲去院门,“誰啊?!”
院外站着的赫然是前县令,贺开霁。
小?竹的愤怒气焰萎了下去,转头喊:“掌柜的。”
云棠在吃葡萄,腮边鼓鼓,回头看。
稀奇,来了稀客。
云棠朝他招了招手,“正好三?缺一。”
贺开霁早在去岁秋后就被罢了官,如今只能?赋闲在家。
但他想了大半年还是没想明白,他到底錯在哪里。
滿腹经纶,一朝金榜题名,官拜御史?台,任侍御史?,年少成名、前程似锦,怎么就走?到如今落魄地步。
他想不通。
“我不会。”
贺开霁皱着眉,站在狗哥旁边。
云棠将萎靡的猫抱到腿上,“也没人天生就会打马吊啊,学一下嘛,很容易的。”
贺开霁依旧皱着眉,他也看不懂这人,好好的皇后不当,跑到这穷乡僻壤打马吊,不思?进取、浪费光阴。
但他坐了下来,生疏地摸牌。
四人酣战,日头慢慢西斜,余晖从屋顶慢慢下落到矮墙,夜色又?慢慢浮了上来,笼罩着这座平凡的院落。
家家戶戶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四人意犹未尽地收了桌,叫了一桌金楼的饭菜。
贺开霁想和云棠说话?,但她只是给了他一双筷子,“吃饭皇帝大,先吃饭吧。”
他又?不是来打马吊、用晚饭的!
但他接过了筷子。
他们吃饭格外热闹,吃到好吃的会啧啧称赞,还要?抢来抢去。
他们吃饭很爱惜食物,吃到尾声?,就开始推诿责任,这道菜你点的,那道菜他点的,誰点谁吃完。
贺开霁看他们这样怪好笑?的。
一顿饭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又?有什么值得吵闹。
小?夫妻吃完后去小?巷里散步消食,云棠不想动,坐在小?院的茶寮下,眯着眼晕晕乎乎。
贺开霁坐在对面,煮水烹茶,白雾袅袅,茶香盈鼻。
“殿下,当年之事,我不觉得自己有錯,寒窗十余载,谁人不是为了鲤跃龙门、高官厚禄。”
贺开霁边倒茶边道。
云棠歪着头靠着椅背,“你今日是来算陈年旧账的?”
“我只是想不通,我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贺开霁盯着炉子里烧红的炭,他觉得自己就是那粒炭,从前被比自己官高一级的人烤着,如今被自己的无能?煎熬着。
“封疆入阁、名垂青史?,才?应该是你的下场?”云棠淡淡地看着他,反问道,“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凭什么就得是你。”
“因为你爹是前户部尚书,还是因为富甲江南的崔氏?”
贺开霁“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