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

“掌柜的,我想吃金楼的酱肘子!”

“掌柜的,我想吃鱼羊鮮!”

小菇欢呼后, 又把她扯到角落,搓着手问,“掌柜的,外头都传你给谢先生戴綠帽子,前夫都帶着儿子堵上门了,谢先生如今又要走,这传言不会是真?的吧?”

云棠也搓搓手,道:“假的,谢南行是去京城谋前程,不是因为我。”

小菇略略放心,又道:“掌柜的,就算你脚踏两条船、三条船、铁锁连舟、横跨新安江,我都,都站你这边。”

胡说,她才没有。

再?说她都只?是看?看?,愉悦下身心而已。

等到月亮升起?来,小院里已支好?长桌,盏盏瓦灯渐次点起?,光亮渐渐盈满整个院落。

长桌上满满登登地摆着一大桌席面,火踵神仙鸭、桂花鱼条、鱼羊鮮、水晶酱肘子、平桥豆腐、清炒时蔬、时令鲜果等等,还放着白日里“醇酿”送的三坛好?酒。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酒说笑,小竹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副骰子,众人又开始玩起?骰子,吵吵热热直到月至中天?。

“醇酿”的酒初喝时只?觉清冽,众人不防越喝越上头,云棠自诩酒量不错,也觉得?头热发胀。

她单手支着脑袋,听他们说各自第一次喝酒的糗事,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一颗骰子,眸色已经有些迷离。

谢南行刚想过去,就被醉倒在地上的小竹抱住了腿,紅着一張脸,又哭又闹。

“你咋能走呢,咱仨一道来的江南,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谢南行嫌弃地抽了抽脚,没抽开,冷冷的眉眼看?小竹像看?一坨五花肉。

冷言,“那你也回京城。”

小竹虽喝多了,但记得?什么最重要,搖了摇头,道:“小菇在这,我不走。”

谢南行更難受了,俯首粗鲁地扒开一双咸猪手,抬脚往云棠这边来。

云棠正举着骰子,对着月光看?那颗大如斗的骰子,神志不清地嘟囔,怎么里头没有紅玛瑙做的紅豆?

谢南行拧着眉,瞧着这一桌一地的醉鬼,心烦地在云棠旁边坐下。

就只?知?道看?那颗破骰子,他都要走了,怎么就不知?道多看?看?自己。

云棠看?人都有重影了,拍着谢南行的肩膀,问道:“前些日子你总是打扮得?很精致,还说有了欢喜的姑娘,如今要去京城奔前程,可与那姑娘说好?了?”

因为陛下来了,他生了比较之心。

都说丈夫的容貌就是妻子的荣耀,他虽只?担了个虚名,也不想比她那前夫差太?远。

这些说不出口,只?好?心口不一地哄,“说好?了,都说好?了。”

云棠晃着脑袋,点了点头,然后張嘴去够酒碗,谢南行手欠地将酒碗挪了挪,红艳艳的嘴唇又追了去,谢南行又挪。

几次三番,云棠不干了,双手抱住酒碗,用红艳艳的嘴骂他。

谢南行大概也醉了,他没有听到云棠在骂什么,只?看?到融在月光和烛光里的一张脸。

她的眉毛很神气,她的眼睛很明亮,她笑起?来时比世间一切功名利禄都要鲜活、生动。

他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想要她也能握住他的手。

却被她误以为要抢她的酒,于是他只?好?装作去抢酒,然后哈哈大笑喝那碗苦涩的醇酿。

这酒真?苦,苦到他好?像又被当年那场荒野里的大雨,打了一遍。

云棠伸手去摸他的脸颊,指尖沾到一点湿意?,她歪着头看?不清楚,问他:“你是哭了吗?”

谢南行笑着骗醉鬼,“没有,是下雨了。”

醉鬼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