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行笑得咧开了嘴,低头看了眼。

“被果贩骗了,里头有两个品种的樱桃,贵贱掺着卖。”

"被人骗了有什么可高興的。"云棠看不懂这人。

她吃得小心翼翼,樱桃入口前先给谢南行看,若他点头,就放入自己嘴里,若摇头,就塞他嘴里。

一碗新鲜樱桃很快见了底。

谢南行被酸得倒牙,心生歹念,瞧着最后?一颗是酸的,极为自然、不做作地?点了下头。

云棠不疑有他,结果惨遭酸樱桃袭击,她放下碗,就转头袭击谢。

谢南行被揪着通红的耳朵,垂死狡辩。

“那樱桃又不是我生的,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云棠撒了手,仰躺着,望着蔚蓝的天?空。

“你打算一直在?这住下去?”谢南行揉着被抓痛的左耳,问道。

“不然呢?我就这一處屋舍。”云棠回道。

但你们?昨晚同床共枕,難道不是和好了?

陛下不可能在?江南久留,既然和好了,自然是一道回京城去。

谢南行斟酌道:“不打算跟陛下一起回京吗?”

这便是云棠今早起来的糟心之?处了,昨晚入睡前明明两人是盖两床被子,早上醒来,两人竟在?一条被子里。

自己的手搭在?人家的胸膛上,自己的腿勾在?人家的腰上。

该说?不说?,宽肩窄腰、胸肌强韧,腹肌分明,陛下虽年过?三旬,依旧很有些男色在?身上。

昨晚他突然亲了她一下,那她睡着了抱一抱,也是十分公允的事?情。

这般说?服自己时,又分神感受了下手掌下的肌肉触感。

见陛下还没醒,她悄摸声地?爬下了床,如此一笔勾销,谁也不占谁便宜,也是正正好的买卖。

“不回。”云棠微阖着眼,道。

谢南行欲言又止,拿不准云棠是在?娇矜拿乔,还是真不回去。

“昨晚你说?你回到京城,然后?呢?”云棠换了个话题。

谢南行手欠抽了一支冷美人,一片一片扯着花瓣,不一会儿就落了一地?的深紫。

“我有些才华,但是不多,想要科举入仕,恐怕要苦苦熬上十年,”他故意把话说?得不着调,“寒门路難,我想走捷径。”

“陛下说?,若我能赢得你的信任,待来日回京,就许我高官厚禄、娇妻美妾。”

“这都五年了,可算不上什么捷径,更?像竹篮打水一场空。”云棠輕笑一声。

谢南行耸了耸肩,“走捷径嘛,总是输多赢少,要的就是这豪赌一场的畅快。”

云棠转头去看他,难过陛下会选他和她一道下江南,他看人还怪准的。

“若我一直不回京,你也要一直在?这里耗着?”她问道。

“不行吗?”谢南行无?所谓地?道:“香满樓若是没了我这个账房,都算不了帐!”

江南安逸的生活真是容易腐蚀人的雄心壮志。

想当初初遇时,他还满腔愤懑,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看谁都不顺眼,仿佛举世皆浊,就他一人清贵无?双。

如今都沉溺于当账房了。

云棠摇摇头,覺得自己带坏了人。

若他去了京城沉浮多年后?,仍旧覺得江南好,想要在?这做个简单的账房先生,云棠会很高兴地?歡迎他,毕竟像他这般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且多才多艺的过?日子搭子可不好寻。

但不是像此刻这般。

她也不能当恩将仇报的人,想了想道。

“昨晚我问陆明,此次回京城为官是否出于自愿,他说?昔年先帝在?朝时吏治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