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却看到两只萎靡的大虾子,一个赛一个气息奄奄。

“你们?咋了?”

胃里涌起一股浊气,“呕...”

云棠连滚帶爬出了马车,单手扶着大树,翻江倒海。

小白脸不知何时也下了马车,找了块大石头坐着,手里拿着一只水囊,面色极差。

车把式挠了挠后脑勺,见她吐完了,殷勤地?将人?扶了过来,也在大石头上坐着。

两張惨白似鬼的面容一对视,默契地?双双别开脸。

云棠顺着胸口,低垂的视线里,旁边递过来只水囊。

她也顾不上男女之别,接过水囊小口小口地?喝着,甘霖入喉,清凉畅快。

总算恢复了一点?清明、力气,朝车把式招了招手。

就冲她吐地?全身都被掏空的狼狈样?,今儿必须得把这个锅分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

“小竹。”

“谁派你来的?”

小竹看了一眼小白脸,支支吾吾道:“梁...梁夫人?。”

“哪个梁夫人??”

“刑部梁大人?的夫人?。”

小竹又看了一眼小白脸,莫名有些心虚。

云棠深吸一口气,方才颠在半路,马车屡次差点?摔下山路时,她就琢磨是梁大人?忍受不了绿帽子,要一路追杀。

但看他那?般坚决否认,又信了几分。

小竹是个自来熟,一屁股在旁边坐下。

“我老家也在临安,来京城打了几年工,赚了点?钱,正好打算回临安,谁成想还能接到这差事,东家说了,让我送他一程,这马车就归我了。”

“你瞧瞧这马车,这木材、这雕工...”小竹两眼放光,精力充沛。

云棠伸手打断,将人?支开,“竹啊,你先去镇上找找客栈,订三间房。”

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两颗碎银递了过去。

小竹眉开眼笑,接了银子,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先进城打点?去了。

两人?目送马车远去,“还说不是你招来的马车!”

现在他精疲力竭,也没了力气与她辩驳,“我,泥瓦匠,去梁府做工,不小心从屋頂摔了下来。”

“梁夫人?偷腥,被撞个正着,为了掩护奸夫,扯着跑不动的我顶缸。银子是梁夫人?的补偿,不是嫖资。”

云棠看看他的伤腿,又看看他的脸,这年头泥瓦匠都长这么俊俏了?

“爱信不信。”

他偏过头去,懒得再同她解释。

长得俊俏的人?脾气总是不大好。

一时難分辨他话里的真假,索性就当真的信。

“成吧,是我误会了,我叫云棠,你叫什么名字?”

依旧偏着头,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咱们?这还有几天?的路程,总不好一直叫你小白脸吧?”

“谢南行。”

“泥瓦匠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太书生气了些?”她又小小地?怀疑了一下。

谢南行回头瞪了她一眼,“我读过书的,不过家里没钱念不下去,才学?手艺!”

好吧好吧,分辨不清的就当真的信吧。

“那?小竹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梁夫人移情别恋,觉得你比她那?姘头更好,千里追了来?”

谢南行气上心头,不想和她坐一块,抓起拐杖就要起身。

“欸欸欸,别走啊,我不说了还不成么,”云棠将人?拽下来,“气性怎么这么大。”

“不是冲我来的,那?有没有可能是冲你来的。”谢南行恶声恶气道。

态度虽然不好,但话还是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