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近的呼吸相闻,李蹊甚至可以看清她嫣紅唇瓣上的細微纹路。

被激怒的人忍不住俯首重重地咬上那唇瓣,嘴里瞬间泛起血腥味,手上依旧掐着她的脖颈,不许她挣扎,不许她退缩,甚至不给她呼吸。

"你做梦!"

他盯着她的雙眸,抬手擦去她唇边的血迹,转而放到口中舔舐干净。

这?人疯了?!

气急的云棠撑着全身的力气,反手扇了?他一巴掌,“啪”地一身,清脆响亮。

力道之大,打得李蹊偏过头?去,绯紅的五指掌纹印在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的眸中闪过震怒,但眨眼间那股雷霆之威又?被他压了?下?去,伸手抓住她发颤的手指,紧紧拢在掌心。

舌头?顶了?顶破皮的腮边,这?鲜血味道不及她的好,笑道:“左边要?打吗。”

疯子!

云棠用力要?抽手,却抽不回来?,反而被人强硬地帶着貼在他的脸颊上。

“不用你委曲求全,往后准你忤逆。”言毕,像是极舒坦般放了?手,拂袖而去。

云棠伏在床榻上,瘦削的肩胛骨凸起,整个人都因方才的愤怒而发颤。

有病!

自那日后,太子依旧忙碌,之前云棠不在东宫时,他鲜少踏足伏波堂,常常处理政务到深夜后就直接歇在平章台。

如今不一样了?。

即便到了?子时,依旧摆驾回伏波堂,扰人清梦。

听了?那日她说的恶心一语,就跟她较上劲儿,一日三餐都要?云棠同他一道用膳。

云棠时常吃着吃着就一阵恶心上涌,扑到金盆前翻江倒海后,还是要?回来?坐着继续吃。

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才能下?桌。

云棠也不抵抗了?,只一味沉默。

陛下?的大丧,登基大典,一一有序举行。

新帝登基后,大赦天下?,皇后并未同行祭祖。

封后的诏书到伏波堂时,云棠冷着脸跪在殿中,听到一半就不想听了?,谁跟他琴瑟和鸣,谁跟他情比金坚!

也不用侍女扶着,她自己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廊下的摇椅上,自顾自地躺下?,閉眼休憩。

宣读诏书的徐内侍惊慌地出了一头冷汗。

这?,这?可如何使得!

此等藐视天威之举,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好在徐内侍经验丰富,抬袖稍稍擦下?冷汗,就捧着圣旨走到廊下?,将那宣了?一半的旨意再?续了?下?去。

云棠气得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又?双手捂上耳朵。

徐内侍好不容易将圣旨宣读完,也没指望这?位主儿能起身领旨谢恩。

十分自然地将圣旨与那皇后金册、金宝放到一块,着人赶紧收起来?。

小徒弟聪明伶俐,麻溜地将这?一应贵重物件儿放在檀木盒里,供得又?高?又?远,打眼儿瞧不见的地方。

似是生怕娘娘哪天瞧见了?,拿这?些宝贝泄愤。

东宫是太子居住的地方,如今李蹊登基为帝,再?在这?宫里住着不合规矩,理应搬去平章台,而云棠也当?另宫别居,不能再?与陛下?同住一殿。

徐内侍说到此事时,云棠的眼睛一亮。

“但娘娘如今身怀有孕,陛下?体?恤,特开恩允准您一道居住平章台。”

云棠閉上眼,偏过头?去,不想再?听这?等疯话。

她的肚子开始显怀,孕吐也慢慢好了?许多?。

但对李蹊,依旧是横眉冷对,两人同桌吃饭,同榻而眠,云棠却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甚至连眼神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