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床上一骨碌溜下来,都等不?及穿软缎鞋,拽起徐翁就走。
“快,带我去见他!”
徐翁瞧着这蓬头垢面?的娃娃,颇为牙疼道,“乱头粗服如?何面?君王,老奴先带殿下去沐浴洗漱罢。”
云棠低头看了眼,又抬头看了看落下去的日头,抓着徐翁就走。
“时间不?多?了,快走快走。”
伏波堂的浴池早就备好?了热汤,侍女们捧着胰子?、澡豆、綢衣绸裤静候着。
云棠一番沐浴梳洗后,穿上绸衣裤,外头披了一件长到脚踝的海棠色薄衫,衣料輕薄,行?走间如?有风在旁。
她等不?及将乌发吹干,便披散着长发往外走,迎面?撞上端着汤药进来的唤水。
这熟悉的药味。
“太子?爷吩咐了,喝了这碗药,他才会?见您。”
若喝了这药,我还见他做什么?!
云棠绕过她,径直往前?走,唤水跟在后头苦口?婆心地劝,一直跟到寝殿的书案前?。
太子?像是刚从太初殿回来,身上明黄色五爪金龙补子?的朝服还未换下,君王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云棠在案前?下跪行?礼。
太子?坐在书案后,骨节分明的手正执御筆,落朱批,眉眼深邃又锐利。
笔头轻点了下书案,唤水就起身将汤药放下,缓缓退出寝殿。
冬日天黑得很?快,殿内已四处挂上琉璃灯,照得一室亮如?白昼,香炉里燃着熏香,丝丝缕缕袅娜上升,甜腻的香味充盈着整个寝殿。
是从前?不?曾闻过的味道。
但值此生死关头,此等细枝末节她根本无暇关心。
太子?放下御笔,合上批过的奏折,扔到一旁,看了眼放在书案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又将视线落去案前?人的身上。
丝绸寝衣裹着纤细的身子?,湿发垂于紧绷的腰背,衣服料子?轻薄,打?湿的布料下隐隐透着白皙的皮肉。
太子?眸光细细描摹着云棠的身影,道:”到近前?来。“
云棠扶着膝盖爬起来,走到书案后,眼皮低低地垂着。
太子?往后靠着椅背,视线落在她低着的脸颊、细长的颈子?、柔软的腰身。
如?此逡巡一番后,收了眸光,手指点了点那碗药。
“不?想喝?”声音清越如?山泉。
云棠稍稍抬头,不?敢直视他的眼,便只虚虚地看着他高挺的鼻梁,搖了摇头。
“云棠,凭什么要我选你?”
甜腻熏香使?人混沌,她怯怯地抬头,看着如?深潭幽暗的眼眸,又看了看那碗汤药。
咬牙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太子?喉间滚过一声喑哑的笑,眸光又看向那碗汤药,道:“只是这样?”
云棠抿了抿唇,乌黑圆润如?葡萄的眸子?泛起一点难过,在这无声的威胁下,主动坐上了他的膝盖。
李蹊眉峰一挑,似有些意外,薄薄的唇瓣轻启,“还有呢。”
嗓音低沉似情话绵绵,眼眸却如?寒冰利刃人,一寸寸刮着她的面?容。
云棠顶不?住那般压迫眸光,垂眸看向他明黄色的朝服,补子?上的金龙怒目威严、张牙舞爪,好?似要将她片片撕碎、拆吞入腹。
慌张地呼吸陡然急促,羽睫忍不?住地轻颤,咬着牙脱下身上的海棠色薄衫,素手轻扬,环上他的脖颈,绸衣本就剪裁宽松,随着动作轻滑而下,露出两段莹润如?玉的小臂。
温热的皮肉相接,急促呼吸相闻,李蹊攥着她的腰身,肆意摩挲。
声音粗重,目光灼灼,“这就是你的理由?”
云棠是打?算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