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成?亲了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

她像是一点都不伤心,双手搂着姐姐的腰,脸颊贴在她温热的脖颈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继续挤兑人。

“姐姐,你生得娃娃,一定要像你,可别像小侯爷,他一点儿数都没有。”

小侯爷刚想反驳,就?听到一阵轰然炸开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接连不断,糊着明纸的窗柩上映着或红、或黄的光影。

“放烟火了!”

云棠来了精神,拉着人往堂外?跑。

雕花木门一开,天际炸开万千流火,飞龙、海棠、凤凰的图案在夜空里?次第显现,犹如?火树银花照亮整个郑府。

三人倚栏观赏,璀璨烟花炸开的光照亮三人仰望的面庞,云棠指着天边现出的海棠花样?,十分雀跃。

“快看!海棠开在天上了!”

烟花爆裂声里?,她叽叽喳喳笑着不知?在说什么?,一会儿捂手附在姐姐耳朵旁,一会儿又要推开妄想把?她从姐姐身边挤走的小侯爷,在流光溢彩的夜空下,织就?一段鲜活热闹的好时光。

看了一刻钟,已接近戌时两刻。

沈栩华先头受了杖刑后,身体一直未调理好,太医嘱咐,每日里?须得休息得当,后嗣才能有望。

“我方才喝多了酒,如?今头昏得很,姐姐先回?罢,我散散酒气再回?宫。”

沈栩华颇为不舍这?难得的见?面机会,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云棠笑着推人走,劝道:“姐姐放心,不日我就?康复了,届时定去侯府看你。”

“当真?”

“当真,只是此时此地不好说此事,两位快回?罢。”

小侯爷见?她煞有介事的模样?,酒意上头的脑袋昏沉沉,难道太子真能给云棠解毒?

一个白日里?对他百依百顺、情根深种?的云棠,他真的愿意舍弃?

虽是心中存疑,但眼下确实不是说此事的时机,不若过两日再进宫与她商讨。

将他们送走后,她自己打着只琉璃灯,也不许宫人跟着,一个人在郑府的后花园里?逛着。

不知?不觉间走到一方池塘处,她瞧着那结冰的水面,想起?被她捞上来的吕长英。

那时的她也刚进京,怀着对母亲深切的期待,对天家富贵的向往。

如?今物是人非,她伸头去瞧冰面上自己的容貌,“啪嗒” 一声,一滴清泪坠落。

他们真的都死了。

母亲、哥哥、称不上父亲的父亲,都死了。

从前她渴望母亲的一点点爱,后来她恨母亲的刻薄寡恩,到现在,连恨都无处安放。

她怎么?能就?轻飘飘地客死异乡呢?!

她怎么?能就?这?么?潦草地落幕了呢?!

寒风卷着碎雪,刮向夜色中的单薄身影,那风雪扑在脸上,顺着襟口、袖口,直往她身体里?钻,密密麻麻地扎在她肌肤上,浑身冷透。

“殿下不畏冷吗?”清朗之声在其身后响起?。

云棠僵硬着身子,勉强回?头看,是陆明!

他掏出袖中的绸帕,递了过去,眉眼带着淡而暖的笑意。

“妆花了。”

云棠摸了摸脸颊,寒浸浸的,泪水还未干,勉强扯起?一点嘴角,面色尴尬地接过他的绸帕,“多谢。”

绸帕上依旧是那股香味,清甜带着苦意。

他竟然还在用着。

陆明瞧她鼻翼翮动,嗅着那绸帕上的香味,坦然道。

“是殿下从前从前赠与臣的,后来有位姑娘与我说,此香名?唤越女辞。”

云棠呼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