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你和小侯爷也要好好过,等到时过境迁,我们一定?能团聚。”
沈栩华又悄悄着人在偏门外準备马车,给云棠换了一套侍女的衣服,又从私库里取出一个包袱。
里头是些细软衣服,还有一沓银票,大小面额都?有,且不是侯府的印,最难的是里头还有一张路引。
“这是我之前就准备好的,那?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用上,只盼着你能用上。”
云棠接过那?包袱,沉甸甸的,银票侯府不缺,难得的是这查不出来源的银票,她定?然准备了很久。
“姐姐,”云棠红着一双眼,眼泪夺眶而?出,连眼睫都?湿漉漉的,哭得像小孩,委屈极了,“你怎么现在才?是我姐姐。”
心里越发恨起李蹊,若不是他的一己私念,她也不用非得离京,非得一个人孤身回江南。
一张芙蓉面哭得乱七八糟,沈栩华给她擦完眼泪、鼻涕,又重新给人梳妆。
她抽了抽鼻子,坐在姐姐面前,“前几日,我对太?子说,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想要坦蕩干净。”
“一个人没有什么,才?总会奢望什么,我在皇宫六年?,早算不上什么坦荡干净。但小侯爷和姐姐不一样?,你们是坦荡干净的人,往后关?起门来过日子,轻易不要进宫,尤其不要和东宫有瓜葛。”
“以陆侯府与皇后、太?子的关?系,陆侯爷的西北兵权,太?子事后即便怀疑,也不会、不敢对侯府发难。”
“再者,即便太?子欺上门来,姐姐也不要出面,小侯爷与太?子一道长?大,情分非常,他知道怎么应对。”
云棠一条条叮嘱过去,她既然来了,就已经为两人算好退路。
两姐妹这边落定?,小侯爷灌了兄长?几杯喜酒,成功将人放倒,带着他的腰牌,风风火火回了静勉院。
“腰牌拿到了,趁着当下?宾客正在散场,浑水摸鱼一道出去!”
“太?子爷今晚宴席上略露了一面后,便去了密室,到现在还没出来,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小侯爷边说边脱喜服,转身去屏风后,穿上华儿为他准备的常服。
“我方才?绕去听水院瞧了瞧,你那?院子里外都?有侍卫把?守,看来他们还不知道你逃出来了。”
云棠瞧着外头的夜色越来越深,打晕的那?侍女不知何时会醒,她若醒来,必定?立刻会惊动太?子。
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方才?应当敲得更重些,让人多昏睡些时刻。
“走!”
小侯爷从屏风后转出来,已经换上一身低调的宝蓝色圆领袍服。
两人双双披上斗篷,压低着兜帽出了静勉院,混迹在满堂宾客里,随着人流往外走去。
沈栩华站静勉院门口,忍不住跟了几步,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愁肠百结,口中念佛保佑。
希望云棠能顺利出京,希望太?子能晚点发现,让她跑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身处侯府密室的太?子殿下?,正在亲自提神张沉太?医的遗孀。
先前暗卫报过,国师少年?时曾受张氏夫妻照顾,后来三人于京师重逢,张沉又与国师一道精研再生丹解药,想来张许氏定?然知道些什么。
“民妇只是一介妇孺,不知亡夫在官场上的事。”
太?子在屏风后落座太?师椅,双手闲闲地搁在两侧扶手上,金色龙纹的衣袖垂下?去,犹如?金龙飞舞在侧。
哂笑一声,若连个妇人的口都?撬不开,他还担什么一国的担子。
早不如?挂印而?去,陪云棠过她想要的逍遥日子。
“张许氏,丈夫已成枯骨,但是女儿还在东宫当差,孤劝你,想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