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承想!

但转念一想,殿下今晚勃然大怒到底是为唤水擅自做主、知情不报,还是,他?并不想要太子妃恢复记忆?

殿下对太子妃连性命都可豁出去?,又如?此费心为她寻解方,想来是前者,天家威严不可冒犯,是唤水太不懂事。

他?一边想一边步履沉重地往书房走去?,希望他?能活过今晚。

太子一夜未眠,于书房中枯坐,想了一晚上要如?何将人稳在身边,翻来覆去?在心底推演出了诸多?计策。

及至东方既白,书案旁边的窗柩上落上一丝晨光,他?才缓缓起身,往寝殿行去?。

寝殿中的云棠一夜昏睡,晨间醒来,揉着莫名酸疼的后颈,洗漱梳妆。

“你怎么了?”云棠在铜镜中瞧着给?她梳头的唤水,手在发抖,“哪里不舒服吗?”

唤水不敢说?话,又不能不回话,“奴婢无碍。”

云棠眨了眨眼,怪怪的。

又瞧着梳妆台上的妆奁、首饰,好似都换了新?

着实奇怪。

第50章 晋江首发 混乱的晨间

“殿下昨晚, 是?歇在?他自个儿的寝殿嗎?”

云棠手中抓着一缕青絲,有一下没一下得打着圈,一双杏眼清透明亮。

唤水早被那一遭吓破了胆, 一听她提起昨晚,手抖地?差点连梳子都?拿不稳。

殿下是?个十分会诛心?的人, 那两位被打得血肉淋漓的太医被内侍草草塞在?一间?陋室,连床铺都?没有一张, 就直接拖着甩到了稻草堆里。

还指定讓唤水去?医治,要她日日瞧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日日胆颤、畏惧。

训诫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能?做。

云棠从铜镜中瞧着身后的人,神色不似平日沉着,瞳仁闪烁,额角甚至冒着冷汗。

有古怪。

昨日来教她秘戏的谭嬷嬷, 是?皇后娘娘身边最体面的嬷嬷,言语间?明里暗里说着殿下的后嗣之事。

皇家?以多子多福为美,开枝散叶不仅是?血脉传承,更是?关系国祚的要事。

彼时她被那秘戏冲昏了头脑, 现在?想想, 这话里好似夹带着讓她为殿下广纳姬妾的意思。

谭嬷嬷的意思,自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但她不愿意与别人分享丈夫。

可殿下不仅仅是?夫君, 更是?国家?的太子,她的这一点私心?怕是?不能?两全。

“殿下身边,有没有别人在?伺候?”云棠又问道。

唤水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只一个劲儿摇头。

可别再问她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唤水这番形容, 更讓人生疑,难不成?殿下昨晚真歇在?哪位姑娘房里了?

她在?脑海里一遍遍过着平日里见?过的侍女,在?点滴间?思索从前她不曾注意的蛛絲马迹。

“在?说什?么呢?”

太子自殿外走来,虽一夜不曾安眠,但依旧是?一派清朗俊美模样,不见?丝毫疲态。

唤水听着这声?音,好似抓到救命稻草,虽然这根稻草上长着尖刺、涂着剧毒,但能?解一时是?一时!

李蹊来时,心?里已做好萬般准备,哪怕端坐在?梳妆镜前的云棠从绣格里掏出一把刀,他都?不会有丝毫意外。

毕竟以她那剛烈果决的性子,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

他走到云棠身后,圆圆的脑袋只到他胸前,两人的视线在?铜镜中对上。

双方的眸中都?带着对彼此的几分困惑。

怎么这么平静?

李蹊试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