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者(3)
“你会不会亲啊。”
于意嘴唇被咬破,他嘶了一声,低头看始作俑者。云何抬头,无辜大眼含泪表演我见犹怜。他看了几秒就叹气,把她更紧地抱住。
“你勒疼我了。” 她声音在羽绒衣里发闷。
“勒死算。” 他咬牙切齿,说完又从羽绒衣里把她脸刨出来,低头继续亲。
“张嘴。” 于意试图用凶狠语气,话到头却变成劝导。风雪继续覆盖天地,云何主动踮脚,勾住他后颈。亲吻毫无防备地深入,于意闭了眼,手掌覆盖在她后腰上,轻轻揉搓。
他们或许吃进了些许冰雪,亲吻炽烈里有点寒凉,又夹杂泪水的酸涩。于意从沉醉中挣脱,手摸到她脸,把泪水抹掉,果然是咸的。他浓密眼睫垂下,表情愧疚。
“哭了?因为我还是因为别的事。” 他声音沙哑:“要是因为我就算了,不值得。”
“少自作多情。” 云何用手背把泪抹掉:“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因为你哭。”
“就是。” 于意低头,又重重亲了她一下,手指摸到她颜色美丽的唇,目光略作停留就挪开。
“你真要跟林子舒结婚?”
“嗯。”
“要跟他拍结婚照、领证、睡一张床、生一个长得像你的孩子。”
“嗯。”
“能不能等我死了。”
“我等不及。”
“说不定我明天就死了呢。”
“那我今天晚上就结婚。”
“我现在就把你带走。”
“去哪?”
云何喘息尚且不匀,而于意也脑子嗡嗡响。他知道这很疯狂、不切实际,讲起来像个笑话,但在想清楚之前,他已经说出了口。
“骑马,咱俩去找火山。”
***
暴风雪还在下,风雪里有两匹马突骑而出,沿着草原上自古以来的道路疾驰。
他们可能会死,可能会迷路。但所有疯狂举动背后,这却像是唯一能接近正确答案的方法。暴雪夜的草原上骑马要几个小时就能到的地方,车却要等雪停才能上路。
“你是怎么跟旅店老板说,让她愿意借马出来的?”
云何在雪里对于意吼。
“别说话了你,吃一嘴雪。” 于意伸出手把她衣领紧了紧,目光复杂:“撑不住就告诉我,上我的马,两人一块慢点赶路,天亮之前也能到。”
他还在惦记她的病。云何心里一揪,面上却什么都不显露。
“你咋还会骑马呢?也是你前夫教的?”
他不让她说话,却主动凑近她自己挑起话茬。
她思索片刻还是开口,声音低,于意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从小在草原长大,本来就会骑。”
于意嗯了一声,雪夜里,所有不是白的东西都变得更加显眼。例如她紧握着马缰的手,半点都不颤抖。
“其实你到底是不是云何,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他转过脸,目光很平淡,有种即将抵达终点的超脱。
“我就喜欢你这型,现在承认也不丢脸。”
云何裹在羽绒冲锋衣下的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她的回答被淹没在风雪声中,于意没有听清。雪势逐渐小起来,前方已经能瞧见墨绿色的路标和县道旁的小旅馆标识,写着“火山公园距此两千米。”
荒谬、疯狂,却又意料之中。于意控马的姿态娴熟,将她的马也控速之后,两人并排往小旅馆的方向骑。天边第一道曙光就在此时亮起。
两人都没再走,站在原地看那抹霞光一点一点涂上云层,直到凝重夜色彻底消失。这一幕恢弘壮观、天地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