袄是起球红毛衣,因为不舍得把毛衣袖口弄脏而常年戴袖套。老花镜用蓝色毛线吊在脖子上,包里拿毛巾垫着保温桶,手上因为冷天干家务生的冻疮红得刺眼。零下三十度的天气,她说来就来了。
这么多年,她为了养活两个孩子,四处打零工,过早劳累坏了身体,也没有再婚。
于意叹气。
“哎呀陈姨你说你大老远的”,他接过保温桶又是唏嘘又是难受,而女人只是笑眯眯看着他身后的云何,擦了擦手,把老花镜带上,才叮嘱于意仔细别把汤洒了。
“老早起来炖的鱼汤老鲜了,你少喝点,我给云老师做的。听说你俩受伤了啊,咋搞的,没事去那破楼干啥呢?那不是啥也没有了吗。”
于意打开保温桶的手停了停,看向云何。对方淡定得好像自己跟当年的案件毫无关系,笑得乖巧可爱,嗓音嗲得他起鸡皮疙瘩。
“哦,我听于意说了一嘴就好奇回去看看。没事、没受伤,好着呢!”
陈姨抬起老花镜端详她,回头打了于意一下。
“你怎么照顾的!让云老师自个儿去那个破楼,那边老城区现在没人管,啥人都有,多危险呐!”
于意搓了搓被打疼的胳膊:“我不是人啊陈姨,我不也在楼里吗。”
陈姨又打了他一下:“下辈子都娶不上媳妇都活该。你别学杨流,你俩卧龙凤雏。我看我退休了一个也指望不上。”
云何咳嗽一声,用挽额发来掩饰尴尬。他终于把保温桶拧开了,鱼汤香气弥散在病房里,云何的肚子适时地响了一声。
“你看看,云老师饿了吧?” 陈姨推他,而他还埋头在包里翻找,翻了半天,头转过来问:“不是,姨,你就带了一只勺子?”
“那不就云老师喝汤你喝底料呗。” 陈姨笑眯眯:“鱼骨头也可香了,嘎嘎香。”
于意无奈,点头,把保温桶端过去,放在云何那一侧的桌上。
“来,公主,你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