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崇正关于自己身世的那段对话，将后面那段西王母和青鸟以及有神无仙的话转述给了王知敏。

吴燕归讲得有些磕磕绊绊，话中还夹杂着自己的一些情绪抒发，例如“怎么可能”“假的吧”“好扯”之类的语气词，等她停下时，发现王知敏正在电脑上疯狂打字。

“抱歉，你有事就先忙吧。”吴燕归讪讪道。

“没事，我是根据你所说的，在查相关文献。”王知敏说，“《山海经》中西王母的长相，是蓬发虎颜的半人半兽，但是从《穆天子》开始，直到《史记》，西王母的形象都是美女。所以山海经中的西王母和后来的西王母，应该不是同一个神。”

“神不能变个样子？”

王知敏在镜头那边温柔一笑：“你看哪部电影里，高等文明生物会把自己的外貌同化成低等文明生物？”

见吴燕归脸上还是有些茫然，王知敏又补充道：“你也不会把自己变成蚂蚁去跟蚁后玩吧？”

吴燕归的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她知道崇正说的肯定都是实话。因为以她和崇正的相处经验来看，对于不想回答的事情，他只会避而不答，但从不说谎。

但是她就是想找人聊聊，抒发内心的情绪。总不能找魏宁讲吧？魏宁根本不知道她这一个月来经历了什么。再说了，魏宁每天在实验室里忙得脚打后脑勺，她又怎么好意思用这种小烦恼去烦她。

吴燕归暗叹，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开始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跟王知敏分享了。

王知敏并没有留意到吴燕归的小心思，继续说：“既然妖知道仙是谎言，那诸怀祭祀的应该是《山海经》里的真神。”

吴燕归眼睛一亮：“那我们搜索的范围是不是小了很多？”

“帮助有限。”王知敏也不管吴燕归在这一头尴尬与否，说：“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

“行，你要是遇到和妖怪鬼神相关的事情，无论大小第一时间告诉我。”

妖怪！吴燕归立刻想到客厅里那只名为小黄的胐朏幼崽，准备跟王知敏说小女孩抱猫离家出走的事情。

“……然后我跑到公园，看到一个小红帽抱着一个包坐在”话说到一半，吴燕归突然停了下来。

王知敏摘下眼镜，把头凑到镜头前，问：“怎么了？”

另一边，吴燕归喃喃自语：“小红帽……找外婆……”

“小吴，你怎么了？”王知敏咳嗽了两声，才把吴燕归的心思从远处拉回来。

吴燕归皱眉，把自己和周桓在梦中看《小红帽》的事情告诉王知敏：“要不是那个小红帽和童话书里的小红帽完全不一样，我也不会刚刚才反应过来……”

“除了昨天这个梦，你还做过什么梦？”

吴燕归说：“我之前梦到我祖坟冒青烟，然后我爷爷的坟就被烧了。”

王知敏听后若有所思：“所以，你做的梦都和现实有关？”

吴燕归仔细思考了一番，说：“有点关系，但是也不多，我的梦和现实的关系，就好像是猫和椅子都是四条腿勉强沾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