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正说：“獬大人不是说让我们抓紧么？哪里还能等你多练几次。”

“可是……”

“你听过‘枪口抬高一寸’的说法吗？”

吴燕归说：“是说，士兵在执行射杀时特地把枪口抬高，这样既执行了指令，又不至于杀死那些无辜的人，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大部分时候，抬高一寸是良知，”崇正把这团绿色塞进了一个塑料瓶里，对她意味深长地说：“但有时候，为了对得起公道，枪口得放低一寸。让他活着就行，至于活下来的生活质量如何，獬大人可没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公寓。”

两人走在路上，吴燕归又想起：“那你师父是成仙了吗？”

“仙去是去世的意思。”

“那么厉害的道士也会死啊，没有成仙吗？”

崇正说：“当然，道术只是一些问天地借力之法而已，顶多比常人多活几年，又不是不死之身。这个世界没有仙。”

“你之前还说诸怀祭祀的神不是女娲就是伏羲。”

“神和仙不一样，而且，古神也只是传说而已。”崇正说，“到了。”

这个世界真不合理，怎么只有妖没有仙呢？

那话又说回来了，诸怀祭祀的到底是哪个神呢？

自从身体里有了陈美美的甘蔗焰，吴燕归大部分时间都不做梦了，但是这一晚吴燕归做了一个美梦。

在梦里，吴燕归又一次拯救了世界，成为了英雄。英雄授奖台搭在高高的城市废墟之上，高得她能看见老家的祖坟为她冒起了青烟，看见魏宁和周桓在人群的角落里为她鼓掌尖叫流泪，正当她感到无比幸福之时，她眼尖地发现了从领奖台下走上来的崇正。

该不会又是他来给她颁奖吧？吴燕归往后退，不小心在领奖台上一脚踩空，从美梦中醒了过来。

吴燕归在回味那个美梦时，突然发现，自己怎么能在梦里想起另一个梦呢？大概也是甘蔗妖丹发挥的作用吧。

这一觉太漫长，吴燕归醒来一看手机，微信界面里堆了几十条消息。除了一些群消息以外，崇正告诉她文长林那里的事情已经完美解决，魏宁说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想要改天约，王知敏让她尽快去联系周桓，孙女士发消息告诉她，家里出事了。

为人子女，最怕的就是父母突然“有事”。吴燕归没有管其他的消息，直接拨了个电话给孙女士：“妈妈，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啊？”

孙女士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你爷爷的坟被烧了。”

吴燕归语塞，感情她家祖坟真的冒青烟了啊。

“那重新给爷爷修一下就好了。”

“哎，你大伯说坟被烧了说明风水不好，打算迁坟。迁坟必须所有子孙都在场，你爸么……”孙女士停顿了一下，说：“最近有事，不方便回去。你也大了，所以让你代替他回一趟老家。”

“大伯迷信也就算了，爸爸怎么也跟着迷信？”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反正这坟他们兄弟几个已经商量好了要迁，你到时候到场替你爸走个流程就行。”

“一会儿大人一会儿小孩，”吴燕归嘀咕着，但是爸爸难得让她做点事情，她只能应下。在确定了迁坟日期后，吴燕归想到另一件事，问：“妈妈，最近你见到周桓了吗？”

“见到了啊，前几天我看见他拎了个行李箱，在小区门口等车。我还问他，他说要去旅游。”

吴燕归攥紧了手机，周桓不是耽于享乐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要去旅游？不知从何时起，周桓离她记忆里那个从不说谎的邻居哥哥已经很远了。

“怎么了？”孙女士问。

在猜测落定为事实之前，吴燕归不愿意让孙女士因为周桓而伤心，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