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男人的惨叫声。眼见着一场民事案件正在发生,又可能牵涉到另一桩刑事案件,吴燕归拉开房门,大喝一声:“住手!警察!”

客厅里,那个年轻男人骑在屋主身上,屋主面朝下趴在地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年轻男人抬头看向吴燕归,说:“又是你。”

吴燕归走向二人,想到刚刚年轻男人问屋主的话,猜想眼前他或许刚刚失去亲人,所以行为失常,心下恻隐:“有什么事情跟我回派出所说,不能动用私刑。”

年轻男人说:“我现在就要得到答案。”

屋主被压在地上,话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根本就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给陈美美上过一节课而已,找不到她你报警啊!眼前不就是警察吗?”

学生?屋主是个老师?吴燕归上前一步,对年轻男人说:“这位家属,请你冷静一点,你拿出证据来,我们可以走正规程序逮捕、审问他。”

男人看向她:“小警察,我劝你别管我的闲事,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燕归大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带回派出所?”

“对对对,快把他带走。”屋主连忙插话,“你是花木派出所的对吧?我和你们所长是兄弟,喝过好几次酒,你把他带走我给你送锦旗……”

男人一把抓住屋主的头发,把他的脸拽离地面,说:“你先告诉我陈美美在哪,我自己会走。”吴燕归这才第一次看清屋主,他长了张十分典型的中年读书人的脸,只是面色发青,看起来像三星堆刚刚出土的青铜面具。

吴燕归劝道:“……你先从他身上下来,他脸色都绿了……”

男人突然问吴燕归:“你每一次噩梦的最后是不是都是拿刀捅自己的脖子?”

“你怎么知道?”嘴比脑子快,吴燕归暗恼,果然还是没睡好。

男人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沾上陈美美的血,但人沾上陈美美的血以后会做噩梦,你会在梦里不断地自杀,这噩梦不会停,只要你睡着就有,直到有一天你受不了了,真的自杀。”

难道是前天她来连水馨苑帮小女孩救猫时沾上的血吗?在哪里沾的啊?排水沟吗?不对不对,她怎么被这人绕进他的逻辑里了。怎么会有人的血能让人做噩梦呢?这人看起来就是一个疯子,不知道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还是被陈美美失踪刺激到精神失常。

可是,吴燕归心里有另外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我的确从前天晚上开始就做噩梦了!难道陈美美真的是死在这里的吗?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吴燕归强作镇定:“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身为警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伤害人民群众。”

“他是凶手,不是普通人,陈美美肯定死在这间屋子里,这满屋子里的甜味,都甜得发臭了,你没闻到吗?”

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就提到甜味,甜味和血液还有死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屋主被迫反弓着脖子,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嘴硬。”男人对着吴燕归说:“小警察,他脸色发青,是因为他这几天沾上陈美美的血以后一直做噩梦。你应该是个好人,被他连累了。等我找到陈美美以后,可以帮你解决噩梦这个问题,要不了你几个钱。你可以加我个微信,我们私聊。”

不是,这意思是还要收她钱?吴燕归有点无语。男人说完这句话,就以一种吴燕归欠了他钱的语气吩咐她:“你帮我在在屋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叫什么。”

吴燕归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