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如从翅膀下掏出了一个袋子，往外一倒，八颗有着洞的珠子滴溜溜地滚了出来，崇正拎起其中一颗，说：“狪狪珠结于狪狪腹内，若是从死去的狪狪尸体中剖出，获得的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圆石头。只有活生生地撕开狪狪腹部，才能获得这种会发光、能控土的狪狪珠。获得狪狪珠的手段极为残忍，再加上狪狪生有獠牙，除了诸怀这种同为山海经协会里的妖，一般妖怪近不得身，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这会是狪狪珠。”

“你胡说！”

崇正捏了下手指，画面又一转，有五具狪狪的尸体被单独列了出来，每一具尸体的肚子上都放上了一颗珠子。

“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狪狪珠，在仔细辨别后，这些从诸怀角上取下来的狪狪珠里，有五颗找到了原主。听我方证人所说，诸怀的洞穴里挂满了这种珠子，我不敢想象，究竟要杀掉多少只狪狪，才能用这些珠子挂满整个洞穴？”

“从有山海经开始，狪狪一族就居于泰山深处，平时极少露面。如果不是有狪狪带路，那么大一座泰山，去哪里找它们的住所？瞿如在泰山待了三天，最后才找到一处。或许那天只是一个好客的狪狪邀请诸怀去它家串门，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那只狪狪在彻底断气之前，看着自己的狪狪珠被活生生地取走，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从身体里流出来，看着同族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心被屠戮，请问扶桑，被告诸怀对妖族如此残忍，又要怎么罚？”

诸怀的眼睛瞪圆，瞳仁变成两个黑点，身体旁边出现了几条波浪曲线，它终于开始害怕，因为崇正每说一句话，它头顶上那个红勾的颜色就变淡一点。它太过害怕，甚至没有发现站在它旁边的峳峳头上全是黑线阴影。

崇正继续说：“被告认为人和妖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关系，所以人妖关系就是笑话。可是世界上不止有《山海经》里的妖怪，还有许许多多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妖。万妖司成立的初衷，不仅是为了约束大妖不伤害人类，更是为了保护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妖不被人类伤害。”

“诸怀是大妖，天生高高在上，普通人类根本伤不了它，自然可以弃人妖关系如敝履，但是那些小妖呢？如果没有万妖司，南海鲛人会被逼出最后一滴眼泪，冉遗鱼和青蚨会被放干每一滴血，是谁去和人类政府干涉沟通，让他们立法禁止这样的虐妖行为？是我们万妖司的同事。”

“我们万妖司努力了几十年，眼见着好不容易和人类建立起了人妖关系，难道要被诸怀这样的行为毁于一旦吗？诸怀肆无忌惮伤害人类之前，有考虑过那些小妖吗？”

崇正看向峳峳，又似乎是在看着虚空：“如果一切运行的法则只是弱肉强食，那倒霉的不止是弱于诸怀的人类，还有弱于诸怀的妖。请问扶桑树，难道只有强大的妖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诸怀头顶上的那个勾终于彻底消失，紧接着，崇正头上逐渐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勾。

崇正笑着抱了下拳：“我该说的就到这里了。剩下的请扶桑树决断。”

峳峳对诸怀说：“你灭了狪狪全族？”诸怀抖如筛糠，根本没心思理它的问题。

过了不知多久，空中出现了几行字：

“关于妖察院对诸怀提起公诉一案，因诸怀屠杀狪狪一族、残害人类、破坏人妖关系等罪名属实，现判妖察院胜诉。吾将令诸怀脱去妖骨，罚没其角，缩其身型，以无角黄牛之身随机流放其至某人类农场，生死由命，世间万妖均不得干涉。

山海协会负责去泰山给狪狪一族处理后事，并寻找幸存的狪狪幼崽。”

峳峳朝着那几行字鞠了躬，留下了一句“我将转告山海协会”之后，一脚踏出了黑框，消失在了众人面前，诸怀瘫坐在地上，长方框里一片空白。獬大人见此，朝着崇正它们打了个招呼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