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片玉,吴燕归趁机抽出扎在小臂上的木刀,重新朝着蛇头方向狠狠刺去。

蛇头当即被刀刺穿,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垂下来如同一条被人剖了腹的黄鳝。吴燕归甩开那蛇,手里握着木刀,看着那片石锥林,心中拿定了主意。

那树枝果然如崇正所言,可以变成任何她想要变的东西,一柄滴着血的木刀在她手中逐渐长成了一根沾着血的长木棍。她小时候想成为孙悟空,孙女士把她送回她在河南的大伯家里学了好几个暑假的棍法,此刻吴燕归握紧手里木棍,像小学时打水缸一样,往石锥林上用力一劈

那几个被她劈到的石锥应声而碎。

本来只是不想坐以待毙,竟然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吴燕归握着那棍子连劈几下,又朝着石锥林猛扫了一圈,石锥们竟如沙子堆就的一般,被她直接扫掉了一半!她两三下就把这片绕着她的石锥林扫成了一滩碎石。

吴燕归拎着棍子,踩过那片碎石冲向两妖。那面具男竟往旁边一闪。

反正两个都得搞定,那就先捡软的柿子来捏。吴燕归当下拿定主意,撇下诸怀,调转方向往面具男那边冲去。

“吴燕归,停下”面具男又发出了那种混沌低沉的声音,吴燕归听清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如被困在了无形的沼泽之中,只想往下陷落。

远处突然爆发出女人的尖叫声。是王知敏,她不知何时醒了,站在青铜鼎里,望着祭台上,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那尖叫划破了混沌,困住她的无形沼泽消失了。吴燕归回过神来,两三步冲到了那来不及躲闪的面具男面前,手中的木棍又化作了木刀。

吴燕归举起木刀从正面朝着他心脏处狠狠插了进去。一刀下去,吴燕归立刻感到不对,她刚刚扎了蛇也顺道扎了自己,知道扎穿肉体组织是怎样的手感。现在扎的这一下像是扎破了一个装满水的气球,而不是扎伤一个人。

面具男连挣扎都没有,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她抽出木刀,看着那个伤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血水是混着血的水,里头还有泥沙。

吴燕归没想过,一个人身体里能流出那么多血水,顷刻间就漫湿了整个祭台,顺着台阶流了下去,就连青铜鼎下的木柴也被这血水冲散。面具男如一个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瘪了下去,转眼间,就只剩下一件灰袍子,和一张躺在地上的人皮皮囊,还有一个掉落在祭台上的青铜面具。

只是一个傀儡般的皮囊吗?让你和妖狼狈为奸,现在被我两肋插刀,活该。

“小心!”是王知敏的声音,吴燕归回头一看,诸怀朝她冲了过来。她拔腿想逃,然而脚下全是血水,脚下一个趔趄,她仰面摔到了地上。诸怀上前按住了她:“既然搞不成,那就吃了你!”说着朝她张大了嘴。

那张开的大嘴几乎要笼住吴燕归的半个身子,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从它的喉管里冒出,吴燕归甚至能看清诸怀的牙齿像是鲨鱼一样锋利,上下各有密密麻麻的两排,但凡是被这牙齿咬上一口,必然会没了命。

但那排牙齿并没有落下,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巨大树枝球顶住了诸怀的上颌。树枝球卡在诸怀的嘴里越长越大,它张大着嘴,含着球,吞不进也咽不下,像大门外看家护院的石狮子。

吴燕归一手握着树枝球的一端,另一手用力拽下了一截树枝,待这根树枝在手里变成一把刀后,立刻往旁边翻滚了两圈。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几排石锥突然从地上冒出,其中两根从下往上贯穿了她的双脚,将她钉在地上。吴燕归痛得想跪下去,却看到那两根穿透她脚掌的石锥在她面前化成了两堆沙子,只留下脚掌上那两个触目惊心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