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时绿蕉的生活习性,她对自己总是敷衍到令人费解的程度。比如那些衣服,还有包。
似乎只要能保证基本的生存条件,其余都不重要。
陈淮景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在生病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甚至怀疑,他早起定闹钟做的早饭也被她不知好歹地倒掉了。
一路越想越生气。
却在快抵达的时候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在慢吞吞地向前移动,纸片一样,一阵风都能吹跑。
心口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塞住,又闷又疼。
陈淮景开门下来,拦住了她的去路,“Cathy 说你请假了,哪里不舒服?”
时绿蕉避开了他伸出来的手,“普通感冒,已经输过液了。”
陈淮景有很多话想说,但都压回去了。他跟在她的后面,一路走进小区,上了电梯。
意料之外的,她放任他一路跟进了自己家。
门合上,陈淮景抬手要开灯,时绿蕉制止了他。
“别跟我说你要省电费。”陈淮景看着她,“不开灯我怎么做饭?”
“你冰箱里有食材吗?”
时绿蕉没回答,她一上午都没怎么说话,这会儿开口的声音都泛着哑,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陈淮景,我们聊聊吧。”
话题开了个头,却没有说下去,她在组织措辞。
陈淮景目光越过她,看见了桌面没来得及收拾的餐盒,他摘下手表,“你慢慢想,我先收拾一下。”
转身就拎着餐盒进了厨房,哗哗的水流声传出来。狭小的空间更衬得他身高腿长,陈淮景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外面的椅背上。
她很少这样认真地去打量他。
陈淮景身材比例很好,宽肩窄腰,厨房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柔和起来。
人间烟火。
很莫名的,时绿蕉脑海里蹦出这么四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弱化了人的斗志,她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动摇,某处强硬的地方在坍塌。
陈淮景收拾完,边抽出纸巾擦手边问她想好要聊什么没。
其实没有。
但是时绿蕉不想组织了,“我想跟你道歉。”
陈淮景以为自己听错了,跟着重复了遍,“什么?”
“那天是我语气不对,我不应该在没有搞清楚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就跟你说那样的话。”
“恋人之间应该坦诚,这是我们的约定,但我自己就先没有做到。”
她顿了顿,剩下的话还没继续说,陈淮景就扔掉纸巾走到她面前。
他低头盯住她的眼睛,“我不想听这个。”
“那你……”时绿蕉偏头错开,又被他攥住下巴,他执意要她看向自己,“我不要你道歉。”
“我要你哄我。”
他视线压得更低,伸手把人拉进怀里,“会吗?”
不会。
但时绿蕉还是尝试了,“我觉得你的厨艺进步了,早上的粥很好喝,我都喝完了。”
“还有呢?”
“还有昨天晚上……”
陈淮景又打断她,“你哄人就是列一份好人好事清单是吧?”
“我是小学生吗?”
“我不会。”
尝试失败,索性直接放弃。
她真的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更别说是哄他。
话音刚落,嘴唇就被一层冰凉覆盖住,陈淮景手掌住她的后颈,“不会就学。”
他的吻永远带着侵略感,直白,明确,将她口腔里的空气全部卷走,连带着身体里的虚弱和疲惫也被清空,只剩下相互纠缠的气息和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