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办公室里的人全部走完,时绿蕉才去打卡。也没有刻意拖延,正好手里有几个报价单要做,她就没有急着走。如果换做是以前,她一定会谨慎又谨慎地坚定拒绝,但现在似乎有点被陈淮景影响,觉得这种夹杂在安稳中偶尔的刺激也挺有意思。

时绿蕉走出公司,又等了一分钟的红灯才走到对面。

被影响到的似乎还有陈淮景,他坐在车内,视线被旁边亮起的路灯吸引。昏黄的光束打在地面,将树叶的影子都映照得生动起来。

右边车门拉开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陈淮景把车窗升上去,侧头看她,“今天不用喝咖啡吗?”

他还记得那茬儿呢。

过不去了。

时绿蕉没有理,她问他不是说要在北京待一星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陈淮景落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点了下。

“不是。”时绿蕉也看向他,“只是好奇,关心你。”

这话可不常听到,陈淮景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了下,“关心谁?”

“关心狗。”

又不中听了,陈淮景眉头拧起来,“时绿蕉,我是狗,你还跟我谈恋爱,那你是什么?”

“伤人八百自损一千?”

“算了。”陈淮景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想听你说一句想我就这么难?”

他最擅长表达情绪,不管是好的不好的,永远真实地袒露着最即时的感受。喜欢就是喜欢,想念就是想念。

“不难,我只是觉得反正总会见到的。”时绿蕉目光停在他的眼睛,刚认识的时候,她甚至有些惧怕这双眼睛,它总是锐利,总是审视又傲慢,但是其实认真看,它也会留有温情和和善。

比如此刻。

“如果不想见到你,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她的情话总是说得婉转又婉转,但陈淮景听得明白,言语表达再生动也总是隔着些什么,他低头,吻住她的嘴唇。身体的交锋才是最坦诚的。

“多说点。”

这样温存的时刻不多,陈淮景原本是计划待久一点的,他想今天剩下的所有时间都跟她一起度过。但这份计划被江扬的一通电话打破。

电话那边江扬义正严辞说有要事,让他过来一趟。

一个连班都不上的人,能有什么要事,陈淮景不信。听完就要摁断电话,那边传来酒瓶砸碎的声音,时绿蕉也听见了,“你要不还是去看一下吧,明天周六,要见面也有很多时间。”

“我是他朋友又不是他法定监护人。”

话是这么说,但陈淮景把时绿蕉送回家,还是开去了江扬口中的酒吧。

开业不到一周,推开门,里面竟然满座。

穿过吵闹的人群,陈淮景在最里面沙发上找到江扬,后者绷着一张脸,仔细看好像还负伤了。陈淮景拧眉,有些嫌弃地用脚踢了踢他,“你怎么给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

江扬捞起酒杯,倒满,“打架又不是幼儿园表演,怎么可能体面。”

陈淮景并不关心他跟谁打架,也不好奇他这么颓丧的原因。实在太好猜,一个没有任何波折的人,生平最大的波折就是靳灵不理他。

“你不是知道她在哪儿吗?有什么话有什么问题,找上门当面说不就得了,还打架,至于么?”

“我倒是想见,也得人家愿意见我才行啊。”江扬吞了口酒,目光有些空,“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真的给她造成了很大困扰。让她宁愿不回家,旅游也不去,就为了躲着我。”

“说不好,没准儿就是。”陈淮景讲不出好话,他更擅长刺激别人,“所以你趁早放弃得了。”

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