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经演练过好几次,声音还算正常,她问他现在在北京吗。

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 Darren 整出的闹剧,她不想去问了。如果知道,以陈淮景的个性,肯定不会放过对方的。

他总是这样爱恨分明,睚眦必报。

这也是他最吸引她的地方,松弛又理性,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人应有的精神面貌。

“我这里突然有点事情要处理,晚点回去找你好不好?”他声音难得的温和,语气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小朋友。

时绿蕉没有回答,“陈淮景,我们去爬山吧。”

她语速很快,怕慢一点自己就说不下去,“就是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座山,我记得那上面好像可以求签。”

“我们上次都没有去。”

电话那端罕见地安静起来,半晌,“怎么突然迷信这个?”

“没有,就是朋友圈看到别人去,所以也想试试。”时绿蕉看着面前的水杯,“我们一起吧。”

“行。”陈淮景同意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他就将车停到了她们小区楼下。时绿蕉小跑着下来,陈淮景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热情的模样。

可仔细琢磨,又不能算热情。

因为她只是笑得很频繁,但陈淮景怎么看,都觉得那笑比哭还难看。

嘴唇翕动了数次,还是没有开口。

没关系,他会处理好。

陈淮景启动车子,手指环住方向盘,“给你放几天假怎么样?”

“为什么要给我放假?”时绿蕉侧头看他。

“想带你出去玩。”陈淮景说,“你喜欢云南吗?或者西藏也行?”

时绿蕉拒绝了,“不是刚回来?而且一直在外面玩也挺累的。”

陈淮景透过后视镜观察她,没有强求,“也是,以后时间还长,年底还有假期。”

这句话没有被回应,时绿蕉岔开了话题,“可以放首歌吗,路程有点长。”

陈淮景让她自己点,他的歌单里大部分都是英文,屏幕滚动到最下放,终于有一首中文字样的歌曲。

时绿蕉点了进去。

很悠扬的前奏,很贴合此刻的季节。

“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

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

……”

南城的冬天没有雪。

时绿蕉偏头看向了窗外,已经十二月,空气里却并没有冬天的气息。

路旁的景观树茂盛而长青。

她看了很久才收回来。

求签的寺庙在半山腰位置,里面香火很旺盛,不少慕名而来的香客。

他看着她认真跪拜的模样,莫名觉得柔软。

从里面出来,陈淮景扣住她的手腕,“许的什么愿望?”

“秘密。”时绿蕉侧头,眼角弯起来,她今天总在对他笑。

陈淮景却皱起眉,“时绿蕉,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你说的,要彼此坦诚。”

坦诚意味着不应该有秘密。

时绿蕉却没有回应,她视线越过他,落到远处的榕树上。那里排队写字的人很多,树上红色飘带随风舞动,大部分都是来许愿祈福的。

她回头看他,眼里意图明显。

陈淮景眯起眼,他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是很相信。但既然她想,他还是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走吧,想去就去。”

时绿蕉写完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你就没有愿望吗?”

“做人要知足。”陈淮景帮她把卡片系到更高的地方,她不准他看,他就没有翻过来,但风吹动时,陈淮景还是扫见了上面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