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沉默在蔓延。

如果单纯作为领导，他当然该劝她留下，现在直播间刚有点起色，先不说她走后什么时候能招到人，就是乐观点招到人的话，也需要一段时间磨合。王一诺新设计出来的品已经在打样，再过不久就可以开始推广，有了先前的经验，他原本想集中精力推广一波，但要交给新人，步调就得放慢。

可作为老同学、作为……他自然该鼓励她想做的事，他们这袜厂虽说有起色，但跟外面的公司，还是相当大的差距，她也不是要被锁死在这。

只是，新公司在花城，那么就意味着……分隔两地，他们还没在一起，就已经要结束了吗？

他忽然有点体会到命运弄人的感觉。

何嘉文想得焦躁，陈伊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在想，何嘉文的答案如果符合她心中设想的话，那她大概会考虑和他在一起。

可如果不符合的话，怎么办呢？

又有人进店来，点单声洪亮，打断了俩人的思绪。

对视了一眼，何嘉文说：“挺好的，不过你要走的话，得给我时间找人。”

陈伊柠搅着碗里的汤，“你真的觉得挺好的？”

默了片刻，何嘉文终于叹了一口气，“假的。”

陈伊柠抬眸看他。

“我当然希望你留下来，”何嘉文看着她，“不止是为袜厂，也为……我自己，可是你想去，我有什么办法？”他语气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幽怨，“我现在，又不是你的谁，能强硬要求你留下来。”

“说不定你求求我，我没准就留下来了呢？”陈伊柠试探地说。

“……你就想看我笑话。”

“没有，”陈伊柠抿了抿唇，“我其实想看你求我。”

“……求求你。”

“没诚意。”

到底是谁没诚意？

这一顿饭，陈伊柠胃口不错，但何嘉文连三分之一都没吃完，上了车都眉头紧锁。

气氛实在太过沉重，一路上，她瞥了何嘉文好几回，终于忍不住道：“要不这样吧何嘉文，我在你这儿兼职怎么样？工资的话重新算。”

“兼职？你身体吃得消吗？”

“当然，只兼拍视频那一部分的话，当然吃得消。”

何嘉文扯了下嘴角，“你都在花城了，还怎么拍？”

陈伊柠没说话。

何嘉文没听到回话，也不再开口。

拐进村道时，忽然觉得不对，猛地踩下刹车，转头看陈伊柠，“你什么意思陈伊柠，骗我？”

陈伊柠眨了眨眼，“没骗你啊，我是去面试来着，也是想去那家公司啊，但我……没有说要去花城啊。”

陈伊柠接连好几天没得到何嘉文的好脸色。

何子铭幸灾乐祸，“你们要黄了？”

陈伊柠失笑，都没开始，黄什么黄？

“我早说过我哥那个人不行的啦，女孩子跟他在一起会很辛苦的，”何子铭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伊柠姐，你要不重新考虑考虑我？我还是喜欢你的……”

陈伊柠没回他话，看向了办公室门口。

何嘉文正站在门口，声音阴恻恻的，“何子铭，还不去直播？”

何子铭嘿嘿一笑，知道这黑脸的何嘉文惹不得，识趣起身离开，“要去了要去了。”

陈伊柠以为何嘉文很快会走，可好半晌，他还杵在门口。

她纳闷，这难道是一种信号？

踌躇片刻，刚张了张嘴，何嘉文便冷酷转身，并撂下一声重重的冷哼。

陈伊柠：……

什么意思啊他？

陈伊柠这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