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轻的呼吸仿佛也有磁力，说不清楚谁主动，总之这回再吻上时，俩人都温柔了许多。

陈伊柠模模糊糊地想，何嘉文现在又像刚刚她喝的啤酒了，不是她喜欢的味道，但又能下肚？

不知过了多久，吻依旧轻轻浅浅，但她耳边突然捕捉到脚步声，又重又急往这边来，陈伊柠猛地清醒过来，条件地反射地推开何嘉文。

她不知道自己这劲儿使得有多大，反正何嘉文猝不及防、毫无防备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路，最后一步直接踩空，整个人往后倒去。

陈伊柠下意识伸出手去，脑子还分了点神，暗骂这楼梯平台窄，可惜，她的手还是慢了一步的，最终，她只是眼睁睁看着何嘉文摔下了楼梯。

动静不算小。

她的手还维持着伸出去的动作，旁边已经站了个男生，“我去，何嘉文你没事吧？”

他急急跑下楼去，把人扶坐起来。

陈伊柠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也跟着下去，“何嘉文，你没事吧？”

他额头沁出点汗，眼神哀怨地盯着她，“你说呢？”

“你俩搞什么啊？”一旁的男生问。

“什么我俩搞什么，”陈伊柠立马反驳，瞥了一眼何嘉文，“我看见的时候，他就要摔下去了，我想说拉他一把，没拉着……”

何嘉文嘴角抽搐了两下，“你……”

“你一定很难受吧，”她打断他的话，“有没有哪疼啊？”

何嘉文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勉强嗯了声。

头没事，摔下去的时候他的手本能往后撑住了，就是后背砸得疼，右脚也隐隐作痛。

后续他爸妈当然也知道了，聚会草草结束，匆匆把他送去医院，问及原因时，他只说脚踩空了。

最后检查出来，手挫伤，脚骨折了。

没有谁比他更狼狈了吧，他想，陈伊柠必须要给他道歉。

然而，这人只隔天在 qq 上发了条信息，问他情况如何，之后再无消息。

何嘉文等得烦闷，也忍着没主动发消息，直到某天终于忍不住，一瘸一拐经过那排织袜机，不是陈伊柠，也不是她妈妈。

他心一沉，旁敲侧击问了他妈妈，才知道陈伊柠去了深市，而她妈妈住院了。

何嘉文想了又想，登了 q，反过来问她情况如何，她隔了一天才回复了句“还好”。

这话怎么看怎么不得劲，把他预想的话都堵了回去。

他没再说下去。

再见面，是高考出分数之后，陈伊柠回来领村里发的奖金，还有填志愿。

何嘉文收到信息，背了书包晃到寨前时，陈伊柠蹲在田边的小池塘，一下一下地扔着石子。

她像是瘦了点。

“陈伊柠。”他叫她。

她转过头，视线落在他的右脚，那里还包着纱布。

“快好了。”他说，“你妈妈怎么样？”

“还行。”陈伊柠敷衍着说。

又是还行，何嘉文抓着书包带的手指紧了紧，这是不需要他帮助的意思。

那么他要是说借她钱，她会怎么样？

何嘉文出神的空档，陈伊柠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盒递给他，“这给你。”

他犹疑，抬眸看她。

“给你赔罪的，”她眼睫轻颤几下，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又诚恳，“那晚……对不起。”

不小心推你下楼梯，还有……一时冲动亲了你。

她在心里补充。

何嘉文垂下眼帘，随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这什么？”

“手表，”陈伊柠抿唇，心虚地补了句，“花了我一百多呢！”

说完她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