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回话,她又继续提议,“换成鱼罐头和外面那些炸鸡之类的怎么样?神明都吃了几千年了,也该换换口味了。”

王玉芬语气很平静,“那不如什么也别准备,直接烧多点金银纸让他们自己去下馆子更好。”

陈伊柠觉得是个好主意,“那也行啊。”

作为潮汕人,她是不怎么反对拜拜,但是每次总是忙前忙后的,一拜完冰箱里还有一堆鸡鸭鱼猪肉,真是吃腻了。

王玉芬没有回答,陈伊柠侧头看过去,视线在触到王玉芬满脸严肃的神情之后,讪讪收了回来。

她识趣地服软,“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王玉芬横她一眼,“铁乌注啊没有礼数,读书读没用的。”

陈伊柠没再出声,数落虽迟但到。

陈伊柠补觉补到中午才起,家里静悄悄的。

她看了眼茶几,昨晚放在上头的酒已经不见了踪影,又去看供桌下的玻璃柜,那瓶酒静静待在里头。

既然收了,是不是也就代表了这事算告一段落了?

晚餐的饭桌只有她和陈振东。

气氛从未如此沉闷。

快吃完饭时,陈振东突然出声,“你妈说,你之前病了,怎么回事?”

陈伊柠顿了顿,“就是压力有点大,现在没什么事了。”

陈振东嗯了声,放下碗筷,又清了清嗓子,“冰箱里有那个什么雪娘娘,记得把它吃了。”

陈伊柠一头雾水,“什么雪娘娘?”

“反正就是你们年轻人爱吃的。”

“哦。”

厨房里又静了下来。

但吃完饭的陈振东却没走,陈伊柠埋头把最后一粒米扒到口中,拿了碗筷起身,“我去洗碗。”

“嗯,那你洗吧,”陈振东也站起身,“我去阿公家坐坐。”

“哦。”

“对了,那瓶酒多少钱?”

“几百吧。”

“下次不用买这么贵的。”

陈伊柠暗忖,下次?可没有下次了。

陈伊柠挤了洗洁精,听着脚步声远去,又响在巷子里。

她洗了手,走到冰箱前,她倒要看看什么是雪娘娘。

打开冰箱,陈伊柠扯了扯嘴角,什么雪娘娘,是雪媚娘吧,还有一杯雪王奶茶。

啧,她道歉花个大几百,她爸道歉花个大几十。

真是个亏本买卖。

他这是找哪个小学生取的经?

不过她心里嫌弃,到底还是拿吸管戳下去,吸了一口,齁甜。

她看了一眼贴在奶茶杯上的标签:全糖。

其实,她已经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了。

她勉强喝了几口,最终,奶茶被她无情倒进水槽。

水槽里撂了一堆碗,陈振东洗完,又顺手把客厅的茶盘洗了。

刚坐下撕了茶包,陈阿公就开始问陈伊柠的情况,陈振东说了大概。

陈阿公摇摇头,“别人做泥做得下去?叫伊着刻苦咯……”

“平安当大赚呐。”陈振东说。

自从几年前王玉芬动了个手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陈振东是生怕家里人身体再出什么状况,生意也不折腾了,老老实实去当个水泥工,把希望都放在儿女身上,也不希望他们多大富大贵,有份体面的工作就成。

不过儿子就做个技术工,女儿争气点,考了个好大学,又找了个好工作,就是这两年,跟抽风了似的,不知道她想干嘛,但是真要跟他老婆说的,受了情伤,那倒也解释得通。

只是她去哪儿不好,偏偏去何家的袜厂,不又被何老猴压一头?

陈阿公嘴巴还在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