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不太记得了。”
何嘉文目光锐利,“是不记得了?还是压根没问?”
陈伊柠抬眸,和他大眼瞪小眼,这事儿有很严重吗?能找到人播不就好了?
“问了,”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何子铭问的,他不是直播吗,我让他碰到人就顺便问问。”
气氛有些凝滞。
陈伊柠看见时间跳到 18 点整,索性开口,“没其他事我就下班了。”
良久,何嘉文平静出声,“陈伊柠,你工作也没有忙到去问个话的时间都没有吧?”
他审视着她的神色,“你不是没有时间,是压根不想去吧?怎么,嫌丢人?”
陈伊柠顿住,“你想多了。”
何嘉文低笑了声,“是我想多了吗?我听说,你还没跟你爸妈说这事?”
陈伊柠愣了下,何子铭这个大嘴巴!
陈伊柠在心里暗骂了几句,面无表情开口,“我跟没跟我爸妈说,是我的私事吧?你未免管得有点宽。”
何嘉文扯了下嘴角,“是私事吗?我认为你已经影响到工作。”
陈伊柠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是说让何子铭帮忙这事,那我觉得同事之间互帮互助很正常,哪里影响到工作了呢?”
“视频拍摄呢?”何嘉文问,“我看了你发的内容,除了子铭的直播切片,就是袜子的实拍视频,袜厂里的素材不止这些吧?”
“是不止这些,”陈伊柠不愿落下风,硬是在脑子里搜寻了些从网上看来的干货,胡诌几句,“但我的经验是,一种视频的形式,至少要坚持发布一段时间,才能测试出效果,不行再换,如果你认为账号需要丰富素材,ok,我可以去拍。”
何嘉文看着她,像是在辨别这话的真假。
好半晌,何嘉文才终于点头,“行,最好是这样。”
他顿了下,“但我提醒你一下,你既然在袜厂工作了,以后就会有很多进出车间、或者跟厂里人沟通的时候,如果你不能接受,那还是尽早离开吧。我是出于同学、同乡的情谊还有你过往的工作经验,真心诚意邀请你加入的,也希望你可以真心实意为我们袜厂做实事。”
陈伊柠梗着脖子,沉默片刻,微笑,“当然。”
出来时天全黑了,陈伊柠绕去隔壁村的一家烧腊店,拎了盒卤猪耳朵,去王一诺家串门。
王一诺在东里村的家也是盖的小楼房,不过比何嘉文家要小多了。
“袜子设计得怎么样了?”陈伊柠问。
“正在进行中,不管是谁,成了甲方都不好伺候。”
陈伊柠深以为然地点头,她开了罐啤酒,凑到电脑旁看了眼,有点好奇,“所以,你给何嘉文的打包价,到底是多少?”
那天她把表格汇总发给何嘉文后,隔天王一诺就跟她说要给何嘉文打包价。
王一诺唉了声,“几乎免费。”
“什么?”陈伊柠不自觉抬高音量,“他的面子比我还大?”
“没有啦,”王一诺解释,“我是有条件的。”
“自从离了婚,我妈老担心她死了以后,变什么孤魂野鬼的,我就想说给她弄进老人会,有个身份在,她会安心点吧?”
“不是还有你吗?”
王一诺啧了一声,“她说我以后要嫁人,不在这儿了,就没人管她了,哎,跟她说不通啦!”
“但是老人会一般不都男的吗?你这任务有点难吧?”
“所以啊,我得拉盟友帮我啊!”
“好吧。”
王一诺捻了块肉猪耳朵,“你最近工作咋样啊?”
“别提了,”陈伊柠窝进沙发,“刚刚算是被训了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