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努力了半学期，但第一名，着实没意料到。不过伴随着这个第一名而来的，除了夸奖、震惊，还有质疑和诽谤，他不止一次听到有同学在背后议论他的成绩，说他作弊、带小抄。

只是这种闲言碎语，他不屑解释，也懒得解释，他等着下一次，下下次考得更好，只有实力才能堵住他们的嘴。

但这些话传到大人耳里，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晚放学回家，还没进客厅，他爸就抄起鸡毛掸子问他作没作弊，没有做过的事，他当然说没有咯，然而这在他爸听来就是狡辩，一来一回，他梗着脖子吃了好几下藤条，逆反心也起来了，红着眼冲出去，陈伊柠正走进厂门口。

他爸追了出来，直接叫住了她，“妹啊，伯问你句话，嘉文在学校是不是作弊啊？”

何嘉文别过了头，他对陈伊柠是没抱什么希望的，但下一秒，听见她说：“伯伯，何嘉文应该没作弊啦！他周围就他分最高了，哪有第 16 名抄第 30 名抄成第一的？老师也没说他作弊……”

他头一回觉得这声音悦耳，像加冰的雪碧，转头再瞧一眼，人似乎也变得顺眼了。

再见面的时候，他开始跟人打招呼，她每次回应都挺勉强的样子，不过无所谓，他是男生嘛，要大度点。

办公室里忽然响起脚步声，何嘉文掐了烟，转身去洗手间。

陈伊柠起身送何父出办公室。

何父笑盈盈道，“伊柠，好好干，袜厂起来了，不会亏待你的。”

陈伊柠笑着点头，目送他走远，今天可总算是体会了一把拍马屁拍到领导心坎里去的感觉了，她决定以后和何父聊天，多夸夸何嘉文。

刚想转身进办公室，余光里瞥见有人影来，转头一看，是何嘉文。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父子俩是约好的吗？不能让她先歇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她夸了他的缘故，何嘉文见门口的陈伊柠望过来，竟然有一丝紧张。

他走到门口，略一点头，明知故问，“等我？”

陈伊柠看着他有点红的耳廓，这人，耳朵好像很容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