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欣喜小心又僵硬地起身抱宝宝,白玛一家都看着胖了一些,问起来连声直夸杨逾明。
在杨逾明的指导下,冻坏的天麻园现在正式变成了人工虫草大棚,六个月成熟一季,倾雍气候土地都好,已经有商家和多吉叔签了合同,只等着过几个月,第一批虫草就能卖了。
高原的紫外线不饶人,白净的杨学长看着黑了点,但气质还是清淡儒雅。
他见到阿茗很高兴,他比阿茗来得早,但没等见上面,阿茗已经去东拉乡了。
他上前张开手臂:“欢迎回来,小学妹。”
阿茗有点不好意思,把宝宝放回白玛怀里,然后和他轻轻拥抱了一下。
她很快退回安全距离,但杨逾明顺势摸了下她的马尾,调侃道:“你怎么一点儿没晒黑?”
阿茗嘿嘿糊弄,同他聊起适应的如何,但她鬼使神差地朝南嘉的方向看了一眼。
南嘉正看着她。
她愣住。
满桌喧闹里,他手里握着盛满青稞酒的酒杯,漫不经心地轻摇。有人在他同他说话,他耳朵听着,但眼睛越过觥筹交错的人影,坦荡且毫不掩饰地直勾勾盯着她。
阿茗躲闪着收回视线,硬着头皮继续和杨逾明聊天。但身后那人的目光没有散去。
直到阿茗忽然想起来她从南城带了很多礼物,赶紧拖出大行李箱,一件件递到大家手中。她细致给白玛讲婴儿的物品怎么用、送给她的补品怎么吃,又介绍了其他东西。
琼布在吃第三碗饭,收到一盒雨花茶,鼓着腮帮子说:“阿茗你以前还说要煮茶给我们喝呢。”
她的确说过这话,在初次提及自己名字时,她说要煮一次南城的茶。
阿茗嗔道:“我记得,不会少你的!”
正好轮到了南嘉,阿茗要伸出的手却犹豫了。
除了大家都有的茶叶和糕点,她还带了几瓶镇江香醋。
茶茶饭馆的伙伴们该送点饭馆特色的东西,当时的阿茗是这样想的。
但此时此刻,这醋却怎么看都别有含义。
她飞快把那瓶醋塞给南嘉,没敢和他对视,然后提起剩下的醋瓶子送给曲珍阿姐,欲盖弥彰地大声解释她的用意。
南嘉听见她紧绷的声音从背后飞来,掂了掂手上的瓶子,唇角一勾。
待阿茗忙完坐回位置,南嘉声音不重不轻,特地指了下醋瓶子道:“谢谢,我很喜欢。”
大家又喝了轮酒。今天琼布阿爸也在,狠夸了自家小子这趟出门有本事。南嘉和阿茗听着,先是笑,继而都瞥开了目光。
琼布阿爸戒酒成果不错,在酒香四溢的桌上也毫不脸红,大口吃菜,一点儿不馋。
阿茗想起春天的日子来,那时南嘉还像座冰山,一晃神,他们一起已经经过好多事了。
阿茗有浅淡地醉意,她不知道为何有点开心,给自己斟满一整杯青稞酒,撑着脑袋看身边的人,把酒杯伸到了南嘉面前,用两人才听得清的声音说:
“一路辛苦了。托你的福,平安到家。”
南嘉睨她,清浅碰了一下她的酒杯,也道:“托幸运公主的福,平安到家。”
他还记得这个名字呢。
阿茗眉眼弯弯笑起来。
温黄灯光下,那枚总是被他藏在衣领里的过去佛坠子轻悠悠晃着。
阿茗盯了一瞬,笑意散去。
她哑然喃喃道:
“原来不是玉,是翡翠啊。”
怎么会是翡翠?
倾雍藏区没人戴翡翠。
缅国才产翡翠。
一顿饭结束,行李箱里剩了一份礼物,阿茗后知后觉发现今晚没见到央金。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