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在拉萨跳出名堂。”
达吉说这些话时在笑。阿茗觉得她要是不跳舞,就该去说相声。
阿茗似乎还在那些轻掠而过的话语中,若有若无捕捉到倾雍巨变的瞬间。
达吉继续说,她在倾雍西贡的法会上跳藏戏是最好的那个,所以她十五岁时离开了家,一路徒步,遇到好心人就搭几程车,花了五天五夜,走到了拉萨。
刚开始摸不着门路,没钱只能在餐厅打小工,她还在舞厅跳过霹雳舞呢。后来雪顿节,她去罗布林卡看藏戏,她觉得人家跳的不够好,就把人家赶下去说她来。
达吉当然跳得好,她那么自信那么有生命力,马上就被舞团选中了。
“我那时候见过南嘉一次,他已经来哲蚌寺了。雪顿节的时候哲蚌寺展大佛,他刚考过格西,被选去做揭大佛像的喇嘛。但我也牛啊,我就在大佛下面跳藏戏,我俩那时候都意气风发。”她说着无奈挑眉,“我以为他还学佛呢,这次见面,你看他那手折腾的。”
她挑剔地评价完南嘉,又自嘲一笑:“我也不怎么样,跳了十几年,把腿跳断了。倾雍出来的孩子,是不是命都不好?”
阿茗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这个问话在一个小时前,她一定会很坚定地反对,说他们都很好。
但她现在不知道了。
达吉说,她恨过卓嘎。她渐渐长大的年岁里,倾雍来往的人变多,她听到了远方的故事,听到了拉萨的神秘繁华,听到了内陆各种各样的机会。她恨为什么卓嘎当时不再坚持一下走到拉萨,偏偏停在了倾雍,不东不西,不南不北,这个石头里都开不出花的地方。
倾雍有什么好。
但一道清冽的男声打断了达吉的絮叨:
“倾雍的石头开花。”
阿茗和阿吉一齐看向门边,是南嘉。他看起来刚醒,头发有一点慵懒的凌乱,藏袍随意搭在肩头,但语气笃定。
南嘉从内室出来前,其实醒了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