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吉觉得像搬了个新家,她心情也丝毫没被强巴的捣乱影响。

她躺下闭上眼等着治疗,好一会后,在药烟清香里忽然又睁眼:

“明天大家一起吃个饭吧。”她觉得有点别扭,那句“就当庆祝我的新生活”留在了心里。

“明天不行。”南嘉顿了下,瞥她一眼道,“明天要去抓强巴。”

达吉一晃神:“这么快,我以为还要段时间才收网。”

“雪顿节,来的游客多了,每天几乎都有报案,没法再睁只眼闭只眼。”

涉案金额已经很大了,拖下去只怕抓不到人,毕竟翻个山,就是他国。

门正好被推开,琼布站在外面,提溜着两个保温桶咧嘴大笑:“饭来了!”

南嘉没在他身后看见阿茗的影子,便问:“她呢?”

“你说米米?还没回来!去南山了,说那儿有大会。”

南嘉手一顿,直觉不对,追问:“什么大会?”

“古唐卡大会?”琼布记不真切,求助地看向达吉。

女人补充:“出租车司机推荐给她的。”

南嘉心头重重一跳,这几个关键词,他百分之百确定她遇到了骗局。

琼布挠头:“不会是什么骗子吧?哎没事,米米懂这些,只有她骗别人的份。”

南嘉没说话。唐茗初若只是被骗去买唐卡倒还好,以她的经验,自然不会上当。

但是强巴……是颗不稳定的炸弹。

南嘉停下动作,打电话给唐茗初,一秒,五秒,二十秒

无人接听。

嘟嘟的电话机械声中,屋里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达吉看南嘉的脸色,猜到了几分。一向冷淡的女人开始慌张,能让南嘉这样,阿茗十有八九是和强巴撞上了。只图财不图命的强巴,会不会听到了收网的风声发疯,又或者认出了阿茗和她的关系?

南嘉拨到第三遍,仍是无应答。

“报警。”他对达吉说,抓起外套往外走,“我去找她。”

唐卡店。

门被重重关上时,房子似乎都跟着摇晃起来。

阿茗听着脚步和人声都远了,靠着墙艰难站起来。

她用脑袋把墙上的一幅唐卡顶动边角,努力了好半天,终于哐当一声,唐卡滚落在地,一扇窗户露了出来。

阿茗嘴巴被塞得难受,但还是被自己聪明一笑。

她在进黑店前,先仔细绕着房子看了一圈,这是间仿藏房的建筑,窗户深,光线不亮,她猜到是为了尽可能多挂唐卡,把窗户都挡住了。

更重要的是,黑褐色的窗外面,有像飘窗一样的平台。

她不敢在这里坐以待毙,打算爬出去,在小平台上待着碰运气。

按照光照进来的量判断,这扇窗朝北,应当面向南山下的车道,如果有车经过,她说不定能被看到。

但麻烦得是,阿茗的手被完全束缚在布帛里,出不上力。

她蹦哒了两下,丧气发现,没可能爬上去。

她得找个垫脚石,阿茗看了一圈,盯上了满墙壁的假唐卡。

于是她像个扭成麻花的跳跳虫,努力把唐卡们弄下墙壁,再垒起来。

阿茗喘着气,累死累活半天,还是差些距离。

就在她勉力将一幅唐卡推到窗边,忽然听到了布帛微弱的“丝丝”声。

捆她的店员没意识到,这些哈达已经旧了,材质老化,不再是坚韧的布匹。

她拽住哈达边缘,用力朝一个方向用力撕,只听“嘣”得一声,布丝如同尘埃,裂开了一道口。

哈达缠得紧,阿茗从拉丝的哈达缝隙里解救出自己一只手,虽然胳膊仍旧被束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