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慢悠悠坐起来,他看了眼阿茗还牵着的衣角,朝她挪近了一点,由她握着。
高原的风也偏爱这一刻,少年和少女的发丝在晚风中一起被吹动。
桑日寺的鼓钹鸣声正于此时,空灵遥远地在天地间响起。
小唐田野笔记 22:
1 我是东拉乡唯一的事业批(坚定
2 南嘉应该很多年没回过东拉乡,除了那几个小伙子,没人认识他。他一整天都戴着那张面具,也不想别人认出他来。晚上我们要跳锅庄舞呢,他也会去吗?我要邀请他吗?
23 天心月圆
粉霞淡去,星星又出来了几颗。
安静的独处,被突兀的铃声打断。
阿茗看着屏幕上妈妈两个字,深深吸了一口气。
狼狈的感觉一下涌上来,这通电话突兀又强势地宣告她的处境。
阿茗手忙脚乱爬起来,捂住屏幕道:“我去接个电话。”
她跑开,声音从远处隐约不明地传来,好像有争吵,她很委屈地在说要回家的事。
她有些难堪回望了几眼,又走远了些。
南嘉的电话也响起来。
是次仁大叔,带着笑问:“南嘉小师父,你在哪里?”
“在湖边。”
“来吧。”
南嘉起身,漫天粉霞已不见踪影,淡淡的月影高悬天中。
那女孩已经走到了另一头,湖中岛的阴影横亘湖面,像从中劈开两瓣天地。
等阿茗挂掉电话,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两颗。
妈妈催她快点结束回家,两人话不投机,近乎吵起来。
她平复好情绪回到湖边时,南嘉连同那坛酒,早就离开了。
她生出一丝窃喜,这些不太愉快的事,她想藏匿好,不让任何人知道。
阿茗故作轻松,哼着歌,往村子走去。
天一擦黑,篝火就燃了起来,大家换上藏装和小皮靴,呼朋唤友来参加晚上的锅庄舞会。
以阿茗多日观察,锅庄舞可以说是藏区相亲角。
东拉乡偏远,平日游客不多,阿叔阿妈们每日晚上都跳舞。
听说领舞的大叔年轻时是村里最帅、跳舞最好的,被好多姑娘追过。
如今望果节,年轻人们都回来了,小伙和姑娘们都跃跃欲试。
阿茗到青稞场时,大家已经跳起来了
中间是最矫健的小伙,像阿茗这种舞姿平平的新手,只配在外围和大家跳大场。
载歌载舞中,熟识的姑娘们过来挽她的胳膊。
阿茗也不推辞,丢掉不开心,昂首上场,开始卖弄自己最近苦练的成果。
但她不太专心,在人群的缝隙里,试图寻找某个熟悉的面孔。
而火堆之外,光亮照不到的青稞垛阴影里,靠着两个人。
是次仁大叔和南嘉。
淡淡的青稞酒香飘在四周,次仁大叔道:“你小子一来就偷我的酒。”
“我买的。”
“肯定是琼布那臭小子让你干的,他就会糟蹋酒。”
“我真花钱买的。”南嘉抬了一下下巴,冲篝火堆里那个汉族女孩道,“她卖我的。”
“阿茗啊,肯定是把你当外乡游客喽。”
次仁大叔不知道他们认识。
其实南嘉前两天就到了东拉乡,但他没和阿茗见面。
他在她不知道的角落,偷偷注视过她的生活。
那女孩比在倾雍还闲适,连桑日寺那不好讲话的老喇嘛,都让她搭上了话。
她大半天的时间就在岛上的经幡旗下看经书。东拉乡伙食没倾雍好,挑嘴的女孩每天在糌粑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