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还没反应过来,瞳孔里就只剩下那近在眼前的骷髅鬼。

“啊啊啊啊啊”

她发出巨大的惊叫,紧闭眼睛,下一秒,她就和藏族少年两人一起摔进了青稞田中。

藏民们闻声纷纷转身,只见温巴勇士和那个汉族姑娘一起,在青稞田里四仰八叉,狼狈不堪。

大家此起彼伏大笑起来。

阿茗坐起来,尴尬扫视一番观望的人群,一边把身上的麦穗往下拍,一边生气地大喊:

“南嘉!!!”

肇事者倒是还躺在田地里,他一点儿也没起来的意思,捧着肚子,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田埂上那几个骷髅鬼小伙更是笑得前仰后翻,阿茗以手撑地,一骨碌爬起来,作势要冲上去打架。

南嘉拽住她的裙子:“追不上的,他俩跑得可快了。”

果不其然,就这一句话的工夫,那两人已经溜走,不见踪影。

“你不拦我我已经追上了!”阿茗嘴硬,狠狠瞪了南嘉一眼,把身上的青稞草粒胡乱抓了一大把,愤愤扔在他身上:

“都怪你!”

南嘉也不恼,懒洋洋躺着,顺毛似的,替她拍拍裙子上的尘土。

阿茗偏不让他弄,一把从南嘉手里拽出裙子,像划一条三八线。

她像是想起什么往事,愤懑道:“我最讨厌捉弄人了!”

“这算捉弄人?”

“这太算了!”

她真的好讨厌小时候那些往她水杯里塞粉笔、把没有爸爸的她编成歌谣到处唱的同学。

南嘉坐起来,取下还挂在头上的面具,甩了甩头发,揣摩了一下唐茗初的表情后说:

“让他晚上,给你敬第一碗,酥油茶。”一般只有年轻人向老人敬酒茶的礼。

“你说话管用?这里又不是倾雍!”姑娘还在气头上。

“在倾雍,也没见过我的话,对你管用。”他笑着回答。

这会儿阿茗才想起南嘉是突然冒出来的,她没好气问:“你怎么来了?我还没给你发消息呢!”

“我来过望果节啊。”

见阿茗狐疑,他指着青稞田外的越野车:“东拉乡的望果节是东贡最盛大的,你看,多少游客。”

游客!这两个字一下戳中了阿茗的神经。

对呀,她光想着过节,倒忘了这是个招揽游客的好时机。

自从桑日寺停了观光,搞钱这件事就彻底被阿佳阿叔们抛之脑后,他们只在乎青稞地的收成。

阿茗成了最上心赚钱的那个人。

“你找你那群臭小鬼玩吧,我得去做生意了。”阿茗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跑。

“唐茗初!”

她回头,南嘉像个无赖,在地上懒散地坐着,伸出手,示意自己起不来,要阿茗拉他一把。

装什么呀,谁不知道南嘉格西看着清瘦,其实力大如牛,扛四袋米都不带喘的。

但阿茗还是伸出了手,他那样看着她,真不知道怎么拒绝。

南嘉起身,嘟囔着:“衣服都脏了,次仁大叔要骂我喽。”

“快点儿!”阿茗不停回头看,生怕那群待宰的富庶鸭子飞了,“你耽误我做生意了!”

还不等他站稳,阿茗已经爬上了田埂。

她这架势,和当初切白菜那股子狠劲一模一样。南嘉算是发现了,谁要说唐茗初不行,她就要拼命。

不一会儿,卖青稞酒和糌粑的铺子就在田边支棱起来。

摊主阿茗堪比土生土长的勤劳藏族姑娘,指挥着村里的小孩子们把马儿都牵过来,还从村小教室拿来一块小黑板,写上价格。

阿茗一个人热闹,阿叔阿佳们都还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