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姨偷偷吐槽:“没有曲珍大姐做的好吃。”

“喝点酒就不会嫌菜难吃了。”阿茗笑着冲老板道,“阿佳,来杯扎啤!”

一叠小菜,半杯清爽的扎啤下肚,阿茗长叹一声,此刻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把一路提心吊胆抛在脑后,桌上都是最熟悉的人,亲人般的关心让她心里暖暖的。

疲惫感慢慢涌上来,她开始犯迷糊,撑着脑袋浅酌。

一边吃,小阿姨和叔叔一边劝说,让阿茗回倾雍去。茶茶饭馆现在已经恢复营业,南嘉和曲珍大姐也都回店里了。

“东拉乡四千六的海拔呀,你怎么待得下来?咱们平原长大的人,在高原待个小半年都得回去歇歇,你这小身板,四千六还放牦牛,吃也吃不好,唉唉唉……”

“是放马,我不放牦牛,牦牛都乱走的。”阿茗舌头打着卷地反驳。

“那你要不要和我们回去嘛?”

阿茗用手指把眉毛提溜起来,摁着太阳穴,用力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不仅雪顿节没到,她还有一大堆经书没看呢。

庙里的老和尚也还没开口和她侃大山,就知道敲钟。

“得,到时候过了雪顿节,再去接你。”

小阿姨没再劝,说完好像又想到什么,目光在叔叔和南嘉身上来回游转。

南嘉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头也没抬,淡声主动道:

“我去接她。”

阿茗应声迷蒙地看了他一眼。

霓虹灯光里,少年人清亮的眼睛回视:“东拉乡要翻几个五千米的垭口,我比较熟。”

“真不错!”小阿姨满意地拍手,“你叔叔这次回去体检,肺不好,现在都不敢让他一个人去进货,色拉季山口翻得吃力。南嘉年轻力壮的,把阿茗平安拉回来。”

阿茗听着笑起来:“我又不是头猪。”

小阿姨又唠叨了一些倾雍日常,抱怨最近牦牛老是跑进店里瞎啃。

阿茗一边静听,一边把剩下的扎啤慢慢喝完,从一点醉意到很多点。酒精短暂麻痹了大脑,她凑近南嘉,低声问:“你后面会再去转山吗?不会耽误你吧?你不会……答应了不来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但很执拗地盯着他。

她不喜欢被放鸽子,不喜欢小时候妈妈总让她成为学校最后一个被接走的小孩。

南嘉感受到她不甚清醒脑袋,传达出今天偏要得到回答才罢休的倔强,于是他说:“不去了。你要回来时,给我发消息。”

得到肯定答复,阿茗点头说好,撑着脑袋假寐过去。

阿茗回到东拉乡,继续等待节庆的到来。

经历过这次惊险的高反事件后,岛上寺暂时停止了游客登岛,阿茗也就闲了下来。

她读经认真,日复一日,终于和寺里的喇嘛建立了良好关系。

一日聊起天,阿茗才知,他已经独守这座寺庙十五年。

她好奇,他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寺。

他讲起自己儿时家人生病,是被云游的西贡上师所救活。后来机缘巧合,他又听了一次西贡上师的弘法,被深深震撼,于是立志来到东拉乡,这个西贡喇嘛曾经修行过的岛上寺。

藏医?阿茗立刻想起和南嘉初识之时,他在多吉叔家给白玛开药方。

追问之下,她得知西贡喇嘛曾在拉萨的门孜康,也就是藏医历算学院修行天文和藏医学,还在甘南拉卜楞寺潜修多年,是藏地相当有名的僧人医生,救人无数。

难怪,南嘉会藏医也就不奇怪了。

她拐弯抹角问:“听说西贡喇嘛有个徒弟,一起在桑日寺修行。”

喇嘛竟然有印象,他记不得南嘉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