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摇头,小阿姨开心地把手一拍:“我就知道,今天别在家里吃了,趁着早上人少,出去转转。”
走到店门口,正巧听见扎西德勒的声音,瘦高少年骑着摩托刚刹住,尾气尚在冒热气。
南嘉人还没下摩托,就被小阿姨截住:“哎南嘉!你是不是认识前面的藏餐馆的卓嘎阿姐?我们带阿茗去吃个藏面。”
少年的眼风扫过阿茗,她明显也在惊讶,
还没来等他回答,南嘉就被小阿姨连拉带扯从摩托上拽了下来。
小阿姨哼着歌,一手挽一个,左边是不情不愿的阿茗,右边是面上看不出来不情不愿的南嘉。
三个人挤在路沿给几只牦牛让路,阿茗眼观鼻鼻观心,盯着地上他们的影子,发现清晨有点微风,影子们的头发丝都在飘。
南嘉今天的耳坠子像是玛瑙的,透着光,影子在地上一片斑驳,格外不同。
她心中一凛,她管他戴的是绿松石还是玛瑙!
坏蛋。她在心里加重了一遍这个称呼。
卓嘎的藏餐馆开在街口,一进去就有很浓重的酥油味。今天时间早,餐馆里还没人。
小阿姨点了藏面和藏饺子,还叫了一壶甜茶。
她一个人大剌剌坐下,示意阿茗和南嘉坐她对面。
小阿姨心情很好,哼着歌,而阿茗则头大不已,她见南嘉没动,便率先一步靠墙坐好。
小阿姨见两人一个挨墙靠壁,一个紧贴过道,嘴角笑意更深。
“这几天都没看见你学长呢!”
“他去多吉叔园子了。”阿茗其实也不清楚,杨逾明到倾雍后没怎么和她联系,还是央金告诉她的。
小阿姨掰着指头算道:“多吉他们去山上不少天,该下来了。”
最近镇上已有风声,第一批采虫草的人正在下山回倾雍。
小镇上多了不少陌生面孔,正是闻风而来的虫草商人。
他们每年四月都来,眼下藏餐馆门口就有好几个,凑在一堆和熟人说话。
卓嘎阿佳正好给他们上甜茶,她家的做法格外不同,洒满了枸杞青稞和红枣,牦牛奶的香味浓郁独特。
卓嘎听见了小阿姨的话,遂对着南嘉说:“今年行情好像不行。”
阿茗最近能听懂一些倾雍话,她不动声色喝茶,竖起耳朵偷听。
卓嘎指着他脑袋问:“今年气候不好,山上肯定又下冰雹了。你去年上山碰到大冰雹,额头被砸的疤好了吗?”
“都好了,阿佳你给的药很有用。”
卓嘎阿佳有些担忧地往远处的雪山望:“也不知道今年顺不顺利,要是又像你那时候,有人来抢,打架的……”
她话头停住,叹了口气:“保佑他们,扎西德勒。”
阿茗连喝了三杯甜茶,才按捺住心里的好奇,怎么哪儿都有南嘉!虫草行情低迷,多吉叔的收入岂不是又不妙?打架又是怎么一回事?南嘉现在为什么不上山了?
不行,她不能输,她才不要和他说第一句话!
但阿茗仍旧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细碎的刘海挡住了卓嘎口中被冰雹砸伤的地方。
但她看到了一处新伤口,在眉尾,不太明显。
她蓦然想起那天她从布林寺二楼跳下来时,他们撞到了贡台,她愤然推开他时,他正捂着眼睛。
明明对所有人都很好,偏偏要把她逼到角落里质问。
卓嘎正好把藏面端上来,南嘉准备接过分给大家,阿茗猛地站起来,卓嘎愣愣看着她伸长胳膊,从南嘉头顶接过那碗面,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南嘉感受着那碗底的热度,在头顶移动,忍不住无奈挑眉。
藏面的口感夹生,是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