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攥着五色经幡缠绕的扶手往上爬,不忘问一句南嘉要不要来,但没听到回应。

算了,他今天就是怪脾气。

阿茗没放过二楼的任何一个角落,这里供奉的佛像很多,白度母、绿度母、宗喀巴大师……但都是新造的像,庙里的僧人似乎不用心维护,好些都落了灰。

阿茗中间听到异样的响动,环视四周,并无什么奇怪。

想着南嘉就在楼下,她放下心来,能有什么事呢。

她不死心看了两圈,心中的不安尘埃落定:布林寺就是个超级新的寺,绝对没有本绒教遗迹!

怎会如此?明明是倾雍的方丈堪布亲口告诉她的。

阿茗向梯子走去,她扬声问楼下的人:“南嘉,为什么没有看到僧人呀?”

没人回答。

她愣了下,不自觉加快了两步。

直到余光从缝隙看到了那人清瘦的身影,本该松一口气,可她马上发现了另一桩大问题:

供人上下的楼梯没有了!

她趴在楼梯口,冲那人的背影喊:

“南嘉我下不来啦!”

庙里的柱子是红褐色的西藏冷松,房里愈发显得暗。

他依旧站在那尊怒目相前,听见声响转过身,冷冷看上来。

阿茗愣住,南嘉的眼睛平时虽慑人,可他对她对倾雍镇上的人,是平和的。

可现在,他目光好冰冷,带了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忍不住打冷颤。

阿茗忍不住打破沉闷的氛围:“南嘉?”

“唐茗初。”他打断她,“在那里不要动。”

“嗯?”

“我有问题问你。”他凛若冰霜,“你来这里做什么?”

阿茗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呀?你到底在问些什么?”

“唐茗初,我在问你。”他咬字加重了几分,不容拒绝的胁迫,“你来倾雍做什么?”

阿茗和他对视片刻,一下想明白梯子为什么不见了,不是别人,就是南嘉干的!

他把她困在这里,想要拷问她。

阿茗一瞬间把来倾雍后做过的每件事都想了一遍,她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

他现在看她像看敌人。

“如果我不回答呢?”

南嘉并不意外,他答的很快:“我会把你留在这里。”他扬了一下手里的手机,阿茗下意识去摸口袋,那竟然是她的手机!

他什么时候拿走的?

“这间寺庙,已经很有没有人来供香火了。也没有住持,没有僧人。”他补充。

所以如果她不回答,他会转身离开,把她一个人丢在废弃的寺庙?

无人相助,无人可依,天就要黑了,这里离最近的村子开车都要两个小时!

阿茗不禁问:“为什么?”

“这该问你。”南嘉从口袋夹出一张纸牌,他轻轻一掷,纸牌就回旋着正中阿茗怀中,“你不知道,这是哪里用的牌?”

阿茗捧着扑克,回想起那天下午和董老板的 21 点。

她知道,这是赌场的牌。

他不是心血来潮,他是蓄谋已久,只是终于找到了证据。

“从一开始,你就怀疑我?”她忍不住追问。

她来做什么?他认为她是做什么的?

是来害人?还是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南嘉没说话,但那淡漠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她可以解释。

可她忽然不想了。

难怪,他一直以来的冷峭凛冽就说得通了。

什么朋友?什么同事?

原来自始自终,他是把她当贼在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