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声,说应该不喜欢吧。

啊,你好惨。我直白表达了同情,又说,那你赶紧换个喜欢你的。

他笑了笑反问我,喜欢她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因为她不喜欢我就换掉?

喜欢不就是要在一起吗?我不解。

哥哥不置可否地笑。

他走后,有同学跑来问他的联系方式。我后知后觉奇怪,竟然有人会不喜欢哥哥?他长得帅人也好,这人真没品!

哥哥给我换了新手机,最新款!同学们都很羡慕我,问我家是不是祖上是土豪。

说不好,不是啥大富大贵之家,全靠哥哥超会赚钱。

其实上次回家,我看见了新房产本,不在拉萨,是内地的房子。听汉族同学说,现在房地产势头正好,不知道他买房是拿来炒,还是未来会去住。

他没说,我就没问。

过年啦!

这个冬天,哥哥和我一起在拉萨过春节。有天晚上他接了个电话,我从没见过他神情那么严肃吓人,隐隐约约听见他问:“生病?……已经出院了吗……现在呢?……”

我当时在餐厅吃饭,突然紧张的菜都不敢咽下去。

后来我假装风轻云淡问怎么了,他只是说,一个朋友生病了。

严重吗?

不知道,有一点吧。

在拉萨的医院吗?我们要去探病吗?

不在。她在很远的内地。

你还有内地的朋友?

哥哥想了一会才回答:

可能也算不上朋友吧。只是……认识的人。

那有人照顾她吗?她家人在内地吗?

嗯,但他们好像照顾不好她。

啊,那她好惨。

我说得真心实意。在内地生病真的很辛苦,我经常有低原反应,在宿舍头昏腹泻下不了床,心里还担心错过的课和作业,直到现在口腔还反复发炎,还好有室友照顾我。

他应该也不想自己的朋友,孤零零一个人去看病吧。

那天哥哥刚出差回来,我本以为他又会走,但他没有,只是房间灯亮了半宿。

时间过得飞快,再后来,初夏的一天,我照常和哥哥打电话,他说会离开拉萨很长一段时间,等我暑假回来,估计见不到他。

“你现在工作那么多还翘班,老板不炒你鱿鱼啊!”

他问我炒鱿鱼是什么意思。

真老土,网络热词都不知道,一点上网技能都用来搜索阿茗姐姐的行踪了吧。

我解释炒鱿鱼是被开除,他佯装叹气,说工作丢了就再找呗。

一定要去?我问。

一定要去。他答。

他要去的地方叫麦宗,我压根没听说过这里,不知道有什么吸引他的。

但他第二天就出发了。

也就是那天,我突然意识,我很久没想起过阿茗姐姐。

几年过去,她完全淡出我的生活,我快忘记她了。只有顺着哥哥这根线,我才会牵连起这个名字。

这一两年开始,手机媒体忽然爆炸式发展,微信成了每个人都有的常用工具,公众号取代网页成了信息来源。

但我没有搜到她的信息。

我不死心,又检索网页,出来的只有三条消息。

第一条在一年前,同意唐茗初等五位同学的休学申请。

第二条是两个月前,同意唐茗初等三位同学的复学申请。

第三条是一个月前,她加入了一个地理科学的课题组,导师是个有百度百科的人,研究西南藏区。

三条都只有名字,一个多余的字眼也没有。

不知道她为什么休学了,为什么复学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