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中,王柏茫然无措,屏幕里越来越混乱的场景,让他心跳快爆炸。

湿漉漉的山风穿过身体,云雾聚拢又散开,阿茗喘息着穿过几片山头,前方除了无边无际的绿色草甸和流石滩,没有任何坐标可以辨认。但她记得路线,无人机飞行距离只有 1 公里,她一定可以找到他。

阿茗从背包侧面抽出刀,攥紧。

三年前,她在失去他这件事上毫无还手之力,布林寺的枪响仍旧时不时在她梦里的回荡。在达厝村的最后一天,她从未觉得路有那么漫长,翻过山还是山,越过树还是树,悬崖峭壁的孤寺上流下的不知道是谁的血,她和他之间横亘那么远,她只能被动等待审判降临,是生还是死。

当年的恐惧仿佛即将再次重演,她要拼尽全力奔跑,想要把命运抓回在手里。

制服那伙盗采者不用费太大力,尽管他们手里的锄头和柴刀有些麻烦,但对于南嘉来说,不是件难事。

学生都被要求退到了后面,南嘉和队员们经常出野外,不是第一次和盗挖者打照面。有人负责看守,有人则去看了他们盗挖的袋子。南嘉匆匆瞥了一眼,直觉不太对劲,对于盗挖草药来说,那袋子太大了。

队员忽然从袋子边跳开,脸色很不好,急声唤:“南嘉!”

他将袋口敞开朝向南嘉,露出满是血迹的内层,以及几只动物的头角来。

南嘉上前,将袋口掀开更多,入目是一只鬣羚,两只林麝,都已经半僵。他眸光一沉,立刻对带学生的老师低声说:“你们马上下山!”

这些人不是来简单采个草药,是盗猎者!

老师也常年在山上,认出来那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林麝,脸色很不好:“是不是……”

南嘉截断了他的话,没让他把剩下的话说出口。盗采和盗猎一字之差,危险程度却千差万别。

他只道:“立刻走。”

“你们呢?”

“你不用管,学生不能留在这里。”

老师不再言语,招呼学生迅速下撤,南嘉看下无边无际的草甸,指了一个方向:“从那边走。”

学生们很不安,但又因为和南嘉熟悉而放松不少,经过他时不少人喊他名字,就是为了求个安慰。他面色沉静依旧,示意他们:“没事,下去就好。”陈伽伽也在其中,她只是忧虑地望向南嘉,不想添乱,紧随着大部队离开。

学生们走很快,眨眼间身影已经远离流石滩。

南嘉松了口气,回头看向被压在地上的两个盗猎者,刚和同伴交换了眼神,潜意识忽然一凛,寒毛直立,身后一阵阴风扫过

砰!

一声巨大迟闷的枪响冲向天空!

浓重的火药味弥散开,紧接着响起痛苦的哀嚎。

远处的学生们传来惊恐的叫声,乱成了一锅粥,在急速跑远。

南嘉回头,瞳孔收缩,骤然愣住

一个手持猎枪的男人被掀翻在地,而阿茗正骑在他身上!

她深喘着气,将那人狠狠压在身下,一手刀尖已经刺进了他手掌,一手在和他拉锯抢夺猎枪。

南嘉迅速捋清了状况,刚刚男人的枪管对准的是他和同伴的后背,扳机就要被扣动时,应该是阿茗突然出现和他缠斗在一起,迫使那枪打歪,往天上空放了一枪。

那杆枪的弹药在膛内未稳,炸出了碎屑,飞溅在男人腿上撕裂了一道血口,阿茗身上溅得不知是谁的血,她正用肘部狠击他面中,眼见猎枪就要被阿茗抢到手上。

南嘉迅速环视周边情况,他正欲上前,身边却冲出来另一个持枪的男人。

南嘉低喝着让同伴躲开,抽出藏刀迎了上去。男人像瘦猴,力气小,刀都没用上,三两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