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能撼动他打定主意的事,他牵的她特别紧,小臂上还能看见几道昨晚被她挠出来的痕迹。阿茗难得对利用完他就扔掉感到愧疚,甚至莫名其妙的开始认真思考他的提议。
短短一段路,她想了很多。她有那么想推开他吗?如今的南嘉比过去任何一次都坚定,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打算,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推远他了。结婚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她必须要重新整理他们的关系,正视过去的伤痛和快乐,他会长久存在于她的生命中,他会一直陪着她……还意味着她会彻底背离过去的人生,在家人的控制中彻底脱轨。
想到这里,昨晚被家人找到时冲动压抑的情绪又涌上来,心底长久淤堵的坝口好像裂开了一条缝,如果说昨晚对他的渴求里包含了报复的快感,那他们结婚是不是一场更大的报复?
想到这里,两人刚好停下。阿茗看见柜台后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时,情绪已经比刚下车平静了很多。
南嘉瞥了她一眼,开口道:“办证。”
但阿茗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没带户口本也可以吗?”
“女士你要办什么?”
阿茗望向南嘉,唇瓣有些生涩地吞了几个字:“办那个……婚证不是要户口本吗?”
她声音有点小,工作人员没听清,主动解释道:“边防证不需要户口本,身份证就行。”
啊?边防证?
阿茗仰头看柜台上方的牌子,果然是边境管理处!
她一路上脑子里天人交战,浑浑噩噩的,压根没看南嘉把她带去了哪里。他声音适时悠悠传来:“她去麦宗的边防证丢了,麻烦补办一张。”
阿茗从南嘉眼里看到淡淡的笑谑,对她自己主动跳坑的行为,他回了她一个轻扬的眉梢。那眼神的意思是:唐茗初,我又没说是来办结婚证。
阿茗反应过来后气笑了,愤愤甩开两人还交握的手。南嘉给她挖坑就算了,可怕的是,她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说服了自己?!
她那一系列精彩的表情落在南嘉眼里,他的眼神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黯了几分。
新证件很快办好,阿茗正在气头上,作势要走,南嘉拉住她说了句等等。他递上自己的证件,还有一些资料:“我需要打洛口岸和南伞口岸的证。”
“要过关吗?去缅甸?现在赌博管的很严。”
阿茗本来背过身不想理他,只是几个词落在耳里,气恼立刻被难言的忧虑代替,心好像一下揪起来。那件事还没结束吗?她一直不敢问他布林寺最后的结果,他为什么还要去缅甸?
“去景洪。”他将一些纸质材料推到他们。
阿茗闻声偷看向桌面,刚瞥到几张红头法院的文件,就被南嘉的眼风问候了。
不是要划清关系吗,他淡睨她。
阿茗的话哽在心头,一直到两人出了办事大厅。她从车里拿过行李,生硬和他划清界限道:“我还有工作,麦宗的车要开了,我要走。”
她几句话说得颠三倒四,南嘉只说:“上车。”
“不用你送我。”她咬着唇,像下定了决心,“我们就到此为止了,好不好。别来找我了。”她克制自己不去想他是否有看到自己身上那些疤痕,她害怕被诘问,遮挡自己的假面已经摇摇欲坠。
他没说好还是不好,而是问:“靠你现在弱不禁风的身板走过去?”他尾音上调,像是想象这场景觉得可笑,也可能是被唐茗初欲盖弥彰的回避而略有不悦。
“对。”阿茗掂了下肩上的背包,肯定答复。
走吧走吧,她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眼睛。
青年的黑发在山风里晃动,面前女孩这颗固执的脑袋,总得让她再犟几次,让那些伤口的疤再淡一点,发现南墙撞不破才肯回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