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南嘉反驳。

琼布有人撑腰,立刻重振雄风:“对嘛,还是老大懂我!”

南嘉淡淡开口:“琼布还精通游戏里掩护队友。”

“打拼音也要让队友死个明白。”阿茗补充。

“米米你也懂我,我人真的太好了。”琼布没听懂两人的暗讽,满心感叹。

南嘉和阿茗对视,笑着一起耸肩。

这时,人群里声音又高起来:“不接亲,桑巴自己到镇上,那马和牛也不要吗?”

阿茗见状,忙抓住琼布的手腕举起来:“琼布借婚车!”

黄毛马上点头:“不骑马,用我的车!”

双方争论的核心是迎亲仪式。传统是男方去女方家接亲,回男方家。但央金不和桑巴家人住,反而是桑巴跟着央金住镇上,所以得桑巴把自己送来镇上。这不,新派和旧派在拉锯。

阿茗低声嘟囔:“说到底还是男方家觉得不够有面子。在内地,这叫入赘。”

南嘉耸肩:“听起来不是个中性词。”

阿茗惊奇看着他:“你会用‘中性词’这么高级的词汇?”

琼布接话:“中心词啥意思?老大会中心词还会英文咧。”

“寺里还教英文?”

琼布点头:“教啊,和你们一样的。”

南嘉打断他:“所以入赘是什么意思?”

“我们内地说结婚,常见的也叫嫁娶,女性嫁进男性家,成为男性家族的一份子。但有些家庭是男方靠女方家生活,男人觉得这样没面子,所以叫入赘。”

“如果男人娶妻子是有面子,那被娶到女人不会觉得没面子吗。”

阿茗笑着答:“对呀,可几千年都没有人问女人这个问题。”

琼布从兜里掏了三颗糖,一人分一颗:“像央金和桑巴这样不就好了,谁也不归谁,都有面子。”

阿茗无声点头,把甜甜的糖塞进嘴里。

问题其实很简单,只要桑巴坚持这样没问题,他愿意独自离开家来到属于央金的镇子,那再权威的传统和礼仪就都拗不过他。

接下来,央金和桑巴的婚事进展顺利,阿茗也安心在店里写论文。在她文稿初成雏形时,婚期终于定了下来。

就在半个月后的藏历吉日!

倾雍镇上似乎一夜之间都开始为这个大日子准备。

央金没有父母,所以订婚仪式简化了很多。她当年家里遭了山体滑坡的灾,父母都埋在了泥水里,死前拼命把她往上托举,等救援队来时,只有央金还有气。

央金跟着倾雍镇一起长大,小时候借住在卓嘎家,她很懂事,东家帮完西家忙,每家店都能使唤她搭把手,大家都愿意给这个甜甜的姑娘一碗饭吃。等她能自己操持生意了,家里长辈就把她父母留下的钱财都交还到她手里,让她开了自己的民宿。

所以,大家看央金就像在看自己的女儿成家,都卯足劲要为她办得风风光光。

藏族提亲礼节里,重要的一环是准备名为奴仁的奶钱,以感谢母亲哺育女儿长大。

虽然央金母亲走得早,但是桑巴没有省这笔钱。寻常人家送条邦典彩裙或一头牦牛就行,桑巴正儿八经准备了很多小红包,亲自送给央金的长辈和街上的亲朋邻里,连搬来倾雍不过两年的茶茶饭馆都收到了奶钱。

小阿姨把红包分给餐馆的各位小工时说:“桑巴这小子收买我们呢!”

阿茗拆开发现竟然有五百块,她和南嘉转头一商量,以朋友的名义,又把这笔钱添在礼金里还给了央金。

央金收到钱时叹气:“怎么连你们也这样。”

看来街上不止一家人退了桑巴的奶钱。阿茗却很开心,这说明桑巴的心意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