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卖易容术。唉，连常宥这主书都出来做二份工了，可想篆社酬资有多低。”

篆社前闲散人士燕偈不语。甬道已至尽头，四周仍然昏暗，但天顶悬吊数只红纸灯，毫无依凭地微飘，在他们身肩与抬仰的脸面上，转落一圈圈鲜丽的红光。

燕偈叹道：“这地方实在是非常不对劲。”

他沧地抽剑而出，正与凌空袭来的一只铁臂膀拼上。火花迸刺，那铁臂膀勾动指节，后撤一步，幽幽有人声问道：“谁是秋隆。”

秋隆被这闪电般的惊变吓住，双手护在胸口，支吾道：“我……我……”

铁臂膀似在红纸灯光照之外阴森森凝视他片刻，随即厉声道：“如此普通的一张脸孔，也敢入情关考验。来人，将他拖去洗刷了，做个烧水的净人。”

秋隆愕然，显然为“普通”之品级而大为受伤，竟未挣扎，被暗中伸出的其余铁臂膀一揪即走，不见踪影。燕偈急往他消失处伸臂捞去，却被那第一只铁臂膀拦住，面巾亦随动掉落。他长发散乱，怒瞠两眼，再度挺剑回刺。

铁臂膀瞬息间后退数步。人声混融，在逐渐亮起的红光下沉吟道：“至于你么……”

燕偈停了一瞬。神情依然是怒意，怒意中带有一丝奇惑。

“像个人模样。你可以做个侍衣的小鬟。”铁臂膀手指在冰冷的擦响中直指向他，极为公正地评判道。

虽不知是喜是忧，但听起来至少比秋隆强些只是此地不该是个交易消息的鬼市么，为何听这森冷的判词，却像要把他们两个贩去服侍什么贵人。莫非走错了关口，来在了牙侩市场？

“等等。我只是来求问我一朋友的下落，并非插标卖首。”燕偈掉剑抱拳道，“抱歉打搅你们生意。我是正经人家，冷剑山庄之少庄主。方才你们抓去的是我家账房，也是清白人物。可否将他放回，我们自出关就是。”

铁臂膀默了片刻，沉声道：“怪了。早也有两个冷剑山庄的人入关。只不过他二人样貌与你并不算相似，身形更是比你高大佼美，是上品之选，已经入侍情仙……”

“一定是有人冒我山庄之名了。”燕偈慷慨激昂，他并不相信庄子内有人身形样貌能胜过自己，“请先将我账房还来，那冒名的两人，本公子以后再来理论。”

铁臂膀不为所动，忽招掌来抓紧他前襟，将他拖入黑暗，一面语调生冷道：

“是么。那自称出身冷剑山庄的二人都姓燕，不知你认得不认得。他们一个叫燕修。一个叫燕伉。”

“为什么……大哥。为什么！”

燕修面色极为沉郁。他跪坐在一小阁之中，精壮的手臂被二弟摇晃个不息。

“家里到底是什么境况！”燕偈惨声道，“我就说你年节时怎有余钱发包红，我还玩笑，问你是出镖了还是出马了……原来你是出……”

“把嘴给我闭了。”燕修忍受不了吵闹，一拳攮在燕偈胸口，将他打翻。

长兄威风凛凛撑膝站起。雄姿不减，只是穿着鲜艳而怪异，颇像年画里王母身边供奉大桃的侍女。

“老二。冷静些，听我说。”燕修目光居高投下，沉声道，“我是在走镖途中，听闻此关可询问天下任意消息，将镖队托付给趟子手，贸然来此。本以为这所谓情关之后只是伙聚的山野贩子，怎知这班人似是在供奉异教，诡怪得很，且守卫严密，我被囚多日，竟难以脱身……你既然碰巧也来了，就与我一同计划出关之策。”

燕偈胸口闷痛，勉强抬头问道：“大哥怎么也来这问消息？大哥走南闯北何事不晓，是什么秘情，竟然要求问别人？”

燕修顿了一刻，怫然道：“我是来问你的下落。”

两人默对了许久。年节之后，燕偈先是大病一场，又在病榻上强撑着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