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略为失色。她扭头,在面具目孔中静静看着波涌的海面,一语未发。
神宫大门紧合。束起的间色门帘,在风中扑扑拍打着门扇,可以想见海港边风高浪急的情状。
良故送神像回宫之后,便独坐在正殿内,对着那尊泥胎塑像久久沉默。
殿门外的门帘拍打声忽然静了。是有人将帘束握住,继而冒然推开了殿门。
“会首,打搅了。我们大人想来为禖神供香。”
是两个推开殿门后,却分立在外的男子。听其声音平调无波,像是两个富家侍从。
良故并未回头。身上抬驾的装束还未换下,她如怒目金刚的坐姿,一臂撑着支起的膝盖,双眼只是盯着重新请回正位的禖神像,动也不动。
她只道,“抱歉,禖神宫不接外客。请自寻路避出。”
“可我,并不算外客吧。”
殿外传来脚步。有个高大身影渐渐步近,径自从两个门汉之间走入正殿。这陌客手持一把香束,抬头看着描眉画目的禖神像。灿金的双瞳,正与禖神冠上金箔相互照映。
然而此人眼中神色,分明非是敬神,唯有威权凌人的自负。
“我的好阿勒。”良斐把手中香束垂下,目光移至会首瞬时僵直的后背,“看你的愁容,是遇着什么难为之事了?与阿知说说吧。”
良故单刀并不在手,可她还是缓缓回过头来。面上神情满是怨怒之色,目眦欲裂。
良斐走近,低下身,伸手想拨起她那只渺目的眼皮,看看她的伤眼隔了多年是否还那么浑浊。良故受激怒吼一声,从神像座前骤然扑起。
满殿昏暗烛影里,她扑杀的狰狞侧影也像极一头猛兽。
良斐摇摇头,后退半步,右手钳紧她颌骨,左手悍猛出拳,重击在她心口。良故胸骨闷响一声,浑身如打断筋节般震痛,瘫坐在地。
“我的阿勒……没想到啊,隔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弱小。”
良斐走去神像座前,从炉中借火焚香。她举香在双目前,对泥胎像拜了一拜。
“你不要怪阿知。我对血脉相连之人,总是下手更狠一些。”
良故久未作答,挣扎坐起,一手抚着胸骨震裂处,喀地呕出一口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