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把我放了。”
“自然。”喜子貊笑语微微。
她仰身往砖地投去,竟如雨入深潭,身影立即隐没在晦暗的堂中。片刻后,只闻后门一声叹息般的微响,是她侧身出掌,将门扇支出一霎仅容她轻影掠出的罅隙。
门缝外透入的微光很快消没。喜子貊在梁上换了个姿势舒适卧着。过了许久,他忽从舌底吐出一个避毒丸,接着便掩口嘻嘻笑起来。
细碎的笑轻荡在壁画剥蚀的古老莲堂中。香案上,轻烟袅袅地盘绕。满墙眼中点墨早已褪色的神佛魔头,仿佛以无神的双眼在追随一切活物的举动。
“四舵,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了。”
喜子貊忽扭脸对梁下道。堂中砖地上,不知何时又现出一持剑男子的身影。
男子闻言,仰脸看他。却是那佩黑铁面具的尔阗吾。铁面上当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也仍是漠然无语,寂若死灰。
喜子貊知他冷峻而古怪的脾性,便只是扶一下鬓边绒花,将避毒丸倒回口中,仰倒梁上,悠着腿含混唱道:
“好人家,歹人家,不该斜插海棠花……”
啊啊啊小粮不要被毒(跑来跑去
这个喜洋洋是谁啊
放心,孩子非常强壮??????
哈哈哈哈一个缓解紧张氛围的无关紧要的配角x...
十七 盗救生
背倚莲堂看去,救生塔窗廊黑寂,并无人影。塔门外垂着一把重锁,门扇严丝合缝。小粮几步轻点跨过中庭,最后一步蹬跃,已踮在救生塔二层外的木廊围栏上。她交抱手臂,斜身看了看檐角上悬挂的铜铃,铃舌动也未动。她点一点头,对自己的身法很是满意。
她回首,冷眼对庭中观了片刻,才一展身飞入二层内门。
塔内构造与塔外基座均是八角形式,内室外罩一圈木廊,南北各有一门可进出,供香客凭栏观景。小粮在二层并无所见,便下至一层又转了转。一层本就是挑高的空旷石室,除去一须弥石座,唯有凋朽的藻井与八面斑驳的宝树祥云彩绘。她跃上须弥座,收敛吐息,在暗中闭目细听。
偌大塔身,许久只有沉静。
山中冷雾弥漫,不知从何缝隙处钻入塔腹,将一层笼罩为迷离徜恍之境,小粮身影似也化入壁画之中,在宝树下怀想。
不一时,似有极细微的机簧声从天顶头一弹闪而过。小粮于雾中亮起两点目光,按住腰间爪刀,听声辨位,自一层飞跨而上,沿步踏登塔,却无半点跫响。
她掠过二三四层,只往内室中心瞥去一眼:依旧是空荡的塔心,甚至比一层少去装饰,仿佛建筑此塔非为娱神供奉。
而所经步踏依凭塔身螺旋上升,手边是满壁的龛洞,层累摆放着面目模糊的小人俑塑身,合掌低首,作拜祷状。小粮疾行而过,将至五层时,略慢了脚步,从龛洞中随手掏了一只人俑来,掖入心怀中,留待盗宝离塔后细细观摩。
她提气轻捷跳过几阶朽坏的步踏,立在五层,便有微微山风送来,令贼精神一爽。
方才所听的机簧声,便是从塔顶南面而来。小粮却不着急与这塔中关窍对决,只是目光转动,将这顶层构造再次看个清楚:
天顶是塔刹小门,微微透入月光。室内与下层类似,并无陈设。南向廊门开一道缝,正对坛山正门的高拔山棱。虽有月色朦朦,向外看竟如迷入深海蜃楼中,愈如梦中之景。
小粮微喟:“坛山果然高义,塔中布置俭约得这样,‘延神方’藏在何处,真是叫人难猜得很……”叹息未停,她信手将爪刀向上抛去,差些将塔刹小门撞得翻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