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好剑,好剑!
燕偈醒悟过来,脸皮透红,镊破了就要冒水汽。他手忙脚乱起身,抓着小粮的裘袖将她硬薅下来。
“谁想的这词儿,我得学了告诉燕二……”采购方回的秋隆大包小裹地从近处围观的行人中嘎笑着挤过来,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自家庄子正在出旷世大糗。
谈笑云背着手看戏,对他点点头:“秋先生,逛好了?”
秋隆悄没声混回人群里,目不斜视,不愿靠近,假装不认识那硕大的冷剑二字。
而燕偈同样怕丑地躲在桌后,咬牙切齿:“就不该好心待你,果然成心让我现眼!”
小粮还抱着长剑,被他抓着两肩拼命摇晃,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声格外清脆:“公子只不过失去薄面,但庄子可是收获了大名!现眼至少是现在满山豪杰眼前,小粮要提前祝公子生意兴隆了。”
两个人在桌下撕扯了好一会儿,忽然听桌上余的宝剑被人抬起,翻覆摆弄。燕偈冷不丁一惊,豁然站起身:“做什么?买卖不成也不能趁乱抢了去!”
入眼之人,却是许久不见的大三元大账令狐勤。她仍是灰袍木钗,打扮朴素,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摊前。她对三人分别点头问候:“小粮小姐,小燕公子,谈录,几位别来无恙。我东家对贵庄贩的剑很有兴趣,不知道可否携宝往上稍为移步?”
燕偈沉默。本就在情急中散乱的长发,越发显得被野狗舔过一般。小粮倒是对令狐勤连称久违,一骨碌翻过了桌去。谈笑云则主动表示要替燕公子守摊。燕偈无法,只得别别扭扭跟在小粮身后。
及到了宝盖金铺底下,燕偈更加沉默,并紧急抓顺了头发。
但见那主家的坐靠,似榻非榻,应是由一架独辀车改装而成,颇有古意。用以勒马的双轭被卸去,车身前只横着一根错金银装饰的车衡,被钉入地下的木桩支起。车衡两端弯曲如钩,挂着货贝和蚌鱼的饰品,谦虚地显示他下九流商贾的本色。而车顶的宝盖则雍容高张,各色丝条的垂帷在熏风中浮动,伴随着轻悠的金銮铃声,投落或深紫或靛蓝的阴影。
元三就在这穹窿般的宝盖下发呆。他盘腿倚靠着堆枕,车舆座板上铺设着豹头锦的厚茵。骨牌、竹扇、弹棋子散落其间。
小粮见着他自是很高兴,上前一礼:“元三公子,久别重逢,云交雨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啊。小姐,许久不见了。”元三思考片刻,知她是在离开大三元后,学了许多灿烂文辞,于是对她点头,眼皮缓慢地耷了耷,已经是对熟人的礼遇了。
原来这铺地的富贵就是大三元的排场。传说大三元赌号利来利往,指头在算盘上一滚便是天大的数字。可这少东元三并不比燕偈大几岁,长得三白眼,面颏清瘦,从冠至靴都是金玉拖身,仿佛不用这些俗物坠着,就要被风吹走。论样貌,远没有燕二公子风流貌美,但是财气熏绕之下,总体还算顺眼。
燕偈背着手不响,暗自站得挺拔了些。他也知道自己不说话时,显得更聪明俊朗。
好剑好剑(仰天长笑,拿起溜走
小粮:好玩好玩
粮:小小燕2可笑可笑
孩子过来赶大集的??
俺不中咧,大大的配图太可爱了,可爱得想哭!??
!谢谢稀饭!!????俺有空再画点小剧场????????
十二 刺雁锥
小粮见富贵排场当前,热心问道:“元公子,最近大三元有甚新鲜玩意吗?”
元三手掌抚摩豹茵:“哦,确有一新事物:敝号可以把贵客仇人的骨灰压制成骰子。骨灰需自带。”
小粮摇头:“我没有仇人。”
元三瞥一眼燕偈:“亡夫的骨灰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