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3)

,要来临时过夜;也有可能是在山中迷路的乡人,欲要投宿。

她裹紧棉袍,憋住气息,飞跑至拜殿大门口。

“请问是哪一位?怎么深夜到访?”她贴紧门缝,呵着热气问道。

门外人缓缓以手掌贴合门扇:只是掌心贴着,门上的横闩便一跳。万豆灯心随之突跳那人的劲力很大,明明可以震毁门锁,却为何迟迟不进来。

“小师傅,抱歉,打搅了。我二人是香客。”门外的陌生客人温言道,嗓音低缓,大约中年年纪,“我二人从都天来敬香,路途艰远。请给我们开开门吧。”

都天远在北角,相隔千里。况且香客是外乡人,如何在不触发林中机关、不惊起林中巡山女的情况下,安稳地抵达小祠?

万豆灯颤颤问:“贵客,敬香该是,该是走泥胎海方向,如何走了这条小路……林中野兽很多,贵客是怎么上来的?要不要紧?”

门外人冷了片刻,还是笑道:“心虔者走险道。小师傅,请开门。”

万豆灯踌躇:“贵客,这个祠小,只有我一人看守,恐怕要招待不周了。”

她心知以自己一人之力,断无法阻止对方入祠。她犹豫着伸手欲抽闩,横闩却突然震起,掉落在地,就如她启门时不小心脱手般。

万豆灯惶惧地后退两步,不由仰脸看去,只感到夜雾浓稠。

来人从雾中迈出,跨过残破的石门坎。这陌客身形异常高大遒强,且戴着斗笠,全看不清面目。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惨白,无甚表情的年轻男子。

万豆灯只来得及匆匆一瞥,见这两人并未带什么随身武器。可即便如此,她心还是狂跳不止,一时呆住了,不知道应客。

斗笠客笑:“小师傅,不知道怎么称呼?”

万豆灯磕磕巴巴:“小,小女万豆灯……是坛山莲堂万了义的小女儿……”

她欲拿母亲的名头吓他们一吓,可斗笠客无甚反应,还是淡笑,手掌抚在她肩上拍一拍:“原来是万堂主的女儿,失敬。这山中天气寒冷,难为你深夜起来为我们开门。请回房吧,我二人自行收拾,过一夜,天亮就往山上去。”

万豆灯被这收着力的一掌拍得更加缩小身形,又经惊吓,已是泪眼汪汪。她勉强一笑:“两,两位不必客气,从林中走来,一定饿了……我去给两位烧点素面吧?”

斗笠客微弯腰:“哎呀,那就劳烦了。”

万豆灯急忙忙钻进厨房里。她心乱无头绪时,就喜欢做菜。她一边生火,蹲在灶旁掐着豆角,一边思索如何逃走。此时若从厨房绕到后院,要么往西上山,可“神帐子”由山腰的湖泊而起,恐怕愈上寒毒愈强;要么悄悄迂回大门,往密林中跑,兴许能遇着巡山替班的姐姐们。

锅中水开,她的泪花在眼里打转。正欲擦干眼泪,借厨房水响悄悄潜至前门逃走时,她却从厨房的小窗注意到,两人一直未关大门,只是默默站着,任由寒雾侵绕全身。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白脸汉低头看着脚下青砖,瞳仁幽黑,显得脸色凝重。斗笠客比他更高壮些,笑笑拍他肩膀:“鱼郎,忧愁什么?是担心本座空手杀不了几个蟊贼?”

“我当然不是担心主人之能。”白脸汉叹气,“只担心主人杀得兴起,涂污了人家彩绘的墙面。”

斗笠客这才扫视拜殿中剥蚀的壁画,点点头:“知道了,这你也放心,我自会收着点力气。”

两人冷冰冰的风趣激得偷听的万豆灯一哆嗦。

就在两人闲谈时,门外浓雾无声地旋搅成涡,四柄各异武器,鬼魅地从涡中探出。被拨开的轻雾,如地下石窖中渗流的寒气,一缕一缕飘绕,立时将这拜殿变为视线不明的刑审室:朴刀劈肩,短棍扫颈,铁钩挂肋,长剑剜心。数般酷烈刑罚,似带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