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不打招呼就让祖父干这事的人是他,期间没有任何动静好像全然信任祖父的也是他,如今果实还没彻底成熟呢,就迅速派人来摘的,还是他。

江瑶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的想骂娘。

这事办得,只能用一言难尽四个字来形容。

江瑶镜想骂娘,岑扶羲和岑扶光两兄弟表情也不太好,而最该跳脚怒骂的江鏖,反而沉默了,久久后只余一声长叹,什么都没说。

江瑶镜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幕。

那一声长叹之后,祖父的身体依旧健硕高大,却仿佛在须弥间就老了很多。

大约曾经的元丰帝确实能做到知人善用并且用人不疑,不然太子和秦王也不能累积这么高的威望和权势,祖父也是因为如此,才会一直忠君,即使在世人眼里,定川侯府早就上了秦王府的船,他也不曾改。

他也可以坦坦荡荡毫无心虚地对皇上说,没有背叛,一点都没有。

怎么就到了如今的地步呢。

或许那把龙椅,真的可以把一个人的心性彻底改了吧。

“哎”

回想江鏖沉默的那一幕,江瑶镜也是一声长叹。

祖父如何自己不清楚,但自己确实,是有点恨他了。

“姑娘?”

江团圆不知道江瑶镜的思绪跑到哪里去了,她也无法从见善简单的一句提点中得到更多信心,她更多的是恐惧,是觉得风雨欲来。

所以在告诉江瑶镜之后,就一直定定看着自家姑娘。

在她眼里,姑娘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她一定能分析出很多情况来。

可是,现在,姑娘叹气了。

叹气了!

是情况已经非常紧急了吗?!

她一下子蹦了起来,左右四顾,想收拾东西,又想找个什么东西拿在手中保护自己,脖子手臂一阵乱舞之后,终于消停下来,知道自己做再多都是徒劳,只眼巴巴看着江瑶镜。

江瑶镜这才回神,抬眼就看到两个小的都被吓到快哭了。

“没事。”

她轻声道:“应该没大事。”

只要太子不是明目张胆当着所有人的面去逼迫皇上,他们父子二人,或者再加上回京后的岑扶光,父子三人再如何闹,都是家事。

应该也算小事吧?

自家是臣子,君要如何,臣子都只能接受,哪怕心中已生怨怼。

可那两兄弟就不同了,江瑶镜巴不得太子多‘折腾折腾’皇上呢,随他们父子三人闹去。

又安抚了两只小的好一会儿,确定她们不在惊惶惧怕之后,江瑶镜侧头看向江团圆,“我刚才吩咐你出去找的东西,拿过来了吗?”

刚才她和岑扶光去看那些俘虏之前,中途有吩咐过江团圆一件事。

“啊?啊。”

“拿过来了。”

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江团圆点头,左右看了一番,才指着圆桌上放着的一堆书籍,“那呢。”

江瑶镜顺着她提示的方向看了过去,熟悉的书册封面映入眼帘,确定没拿错后,她扭头看向还在懵逼之中的程星月。

“那些书都是你们这次远航会去的所有国家的,官话教学的书籍。”

“废了我很大力气。”江瑶镜看着程星月,认真道:“你要好好学,”

程星月:“啊?”

江瑶镜:“啊什么啊。”

她直接伸手曲指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声音清脆,是个好头。

已经年过十七的程星月,在经过家里的巨大变化,和茶山的历练之后,脸上早已没了当初的稚嫩,又因为这一年勤奋频繁地练习凫水,她的身姿开始拔高精瘦,身量已经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