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灼灼,流光溢彩,真是,好看极了。
而同一片夕阳余晖之下,算着时间等在廊下的岑扶光手一伸,灵巧雪白的信鸽就落进了他的掌心。
伸手取下信鸽腿上的卷筒,把赖在掌心不肯走的小家伙交给侍卫去喂食。
迅速打开纸条。
打开后,入目只有简单的两行字。
是囚恶的简洁作风,幸好岑扶光早已习惯了。
第一行是:皱眉,容色怪异。
看清这几个字后,岑扶光意料之中地挑眉笑了。
小月亮果然猜到了宅子的风格是为何而出。
果然,真正的夫妻就是心有灵犀。
而在看清第二行的几个词组时,上扬的眉尾缓缓落下,眉心也隐有川字出现。
开心,尖叫,叹气,难受。
这是她看到茶具墙时的反应。
开心和尖叫都可以理解,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曾让她知晓过,这是个确确实实突如其来的惊喜,她开心,是理所当然的。
可后面的叹气和难受是什么意思?
那堵茶具墙,哪里碍着她的忌讳了?
又或是送的那些茶具还夹杂了她厌恶的?
把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除了那两行字,没有任何着墨。
早知道派见善过去了。
见善在的话,哪怕他不敢问小月姐为何叹气,也一定会拐弯抹角打听,不打听出来绝对不会贸贸然给自己传信。
偏偏跟着的是除了吩咐的事情就绝不多事的囚恶!
这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既担忧她为何叹气,又深恐自己送出的惊喜变成了惊吓。
单手叉腰站在廊下,微微偏头侧耳去听里面的动静。
依旧吵得跟菜市场似的。
抬手,召了见善出来。
“爷?”
“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见善言简意赅。
“一波是听闻即将重建城池来占好地方的。”
“一波是来谈赔偿的。”
“一波是今年城墙维护的钱没到位,来要钱的。”
“还有一波是姜老太爷带回来的,日后可以做学院夫子的。”
“那几人倒是没吵,只是也不肯应下话,话里话外依旧是好处没给够。”
说完后,见善自己都没忍住,揉了揉耳朵,同时还低声道:“您快点拿主意吧,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眼看着侯爷已经要忍不下去了。”
最多一刻钟,再吵下去,江侯爷要掀桌子了。
“那就不忍。”
岑扶光直接道:“不用忍,全部打出去就是。”
见善:?
“江鏖被欺生了。”
大约是前面几天江鏖摆烂的态度过于直接,摆明了就是一副这个总督老子一点都不想干快点把老子弄下去的态度。
江鏖不上心,这底下的人,自然就开始琢磨了。
反正顶头老大都不想管,自然就乱起来了。
为好处为钱财答应了一堆事,你答应你的,我答应我的,估计私下还碰了一番,干脆把所有破事都堆到一起来。
这是算着江鏖性情急躁又不想真管事,指不定就答应了呢?
而且这么多人,下面的人,至少大半都拿了好处,就算江鏖要秋后算账,这么多人,难不成他还能全部责罚?
法不责众。
尤其是这个破地方,都没人愿意来,除了他们,都没人帮着办事了,难不成还指望那群还被关着的纨绔公子哥们?
有恃无恐。
见善本就擅钻营,岑扶光提点两句,他就彻底回过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