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刘医师有时间。
但这中间只有一小时,对方必须乘坐当天晚上的飞机,飞回台湾。
这天,袁宵的车子停在大学校门,接上朵朵,再往市区开。
午饭地点是朵朵亲妈亲自开出来的。
单春晓文化程度不高,投资运势不赖,这不,向餐饮业进军来了,盘了家中不中,西不西的火锅店,给做了矫正手术,矫正成精工客家菜。
她是客家人。
祖上三代做渔民,到朵朵才出第一个大学生。
这点上,单春晓坚信自己当初决定够英明,没有走眼过,女儿跟着袁家母女俩,准没错。
瞧瞧,跟成了大学生。
“你那壮壮的,胳膊粗粗的小平头呢?”
单春晓刚落座就拧女儿的腮帮子肉,“这么酷,不会笑哦,跟你老母板一张脸。”
接着看向对座,袁宵坐在那里,前任婶婶当即进入变声期,细声细气,“宵宵点菜没有,喜欢吃什么,尽管点。婶婶的店,还不错吧,你给点评两句。”
袁宵称呼她为晓姨,听着像小姨,单春晓很受用,更受用前者总能说在她心坎上的话。
两三句,把单春晓夸得花枝乱颤,“读书人就是有文化,什么时候给婶婶弄棵树来,我摆在进门拐角做发财树。”
女人仍旧自称婶婶。
前任婶婶也是婶婶。
做过渔家女,做过百货公司女柜员,做过头家娘老板娘,现在做女老板。
单春晓是肯为自己花大钱的女人,从来不手软,现在的脸上,一半天公一半人工,在通力合作,看得出真真切切花钱的痕迹,且花在点子上。
四十岁的她,远比年纪年轻,身姿足够肉欲,胸脯饱满,穿衣大胆。
浑身散发出阅历丰富,有本事叫男人舒舒服服吃亏的妩媚。
“前天远远看见你,跟在边上的小伙子,瞧着比你小啊。”单春晓换个位置,坐到袁宵身边。
“我没看走眼吧?”
袁宵应是。
单春晓立即发射出赞许的目光,“男人年纪小点没关系,关键部位不能小。年轻有年轻的好,一顿饭吃饱,跟上发条似的”
“妈!”朵朵的嗓门直冒调。
“好好好,不说不说。”
单春晓给自己满了杯水仙,喝过两口,上菜前,把俩姐妹需要的,冯斌年轻时的照片,当扑克牌搓开,摊落到桌面。
袁宵需要一张。
单春晓拿的是一摞。
照片上全是二十五六的冯斌,朵朵的爸,她像欣赏金条一样欣赏当年的前夫,在照片里挑拣,挑不出最好那张,看看,我年轻那会儿眼光不赖吧。
“他们老冯家就没有丑人。”
丑在冯家跟犯王法似的。
谁长得丑,谁就是叛徒。
冯忍涛不用说了,全家属他最好看。冯斌虽然比不上阿哥,书念不进脑子里去,文化程度不怎样,年轻时候又流里流气,可脸是真的没话说,长得忒男人忒带劲,电影男主角似的。
冯斌是个极其顺眼的男人,到如今,还是顺眼的。年轻那会儿,不管什么事,单春晓一看那张脸,再大的气都消了。
冯家男人专克好女人,连袁玫这种读书读到尖尖上的女人也得认栽,这话单春晓没说出口。
袁玫在单春晓看来无疑是美的。
一想到袁玫,她又有话了。
话糙到简直吓死人。
“哎,男人看女人,不用上边的眼,用的是下边的眼,马”
“妈!”
第三声强行扭成第一声。
单春晓马字说出口那一秒,朵朵直接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