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没有意见。
二人同时噤声。
倒不是因为突然无话可说,而是此刻仪式即将结束,另一名素衣侍女找到了他们。
卢老夫人要见他们。
景昭和裴令之对视一眼?。
景昭开心地笑了笑。
裴令之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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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佛堂见卢老夫人之前,二人先回了客院一趟,名义?上是更衣整妆,实际上却是为了带上积素。
要想执行景昭的方案,必须对卢老夫人的居所、坞堡内部?的地形异常熟悉,当然是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佛堂很高?,也很阴凉,甚至到了可被称为阴冷的地步。
对于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来说,成日待在这种阴冷的地方,对身体有害无益。
景昭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了出来。
卢老夫人笑了。
她穿着简单的素衣,发髻上只插着素银的簪子,笑容慈和如一位普通老祖母,却依旧能从眼?角眉梢的细纹中看出几分年轻时的美丽。
据说老夫人当年出身贫寒,对于视门第如性命的南方豪族来说,老夫人能以?正妻身份嫁入卢家,着实是难以?想象的一桩奇事。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与卢老太爷的感情也许真的非常深厚。
“我?的身子骨经?不住寒,只有天热时才会来佛堂居住一段时间,陪伴肃节,兼为儿孙祈福。”卢老夫人解释道,“好孩子,长得?真标致,听说你是妍妍的朋友,来,和我?说说妍妍。”
景昭可不是卢妍的朋友,幸好她向来走一步看三步,早向裴令之了解过卢妍夫妇的许多旧事,并不怕卢老夫人追问?。
但?她并不打算让卢老夫人掌握这场对话的主动权,不答反问?,直接便道:“我?们兄妹来卢家叨扰,实在不好意思,但?事急从权,您先原谅我?的冒犯请问?卢妍娘子的下落,现在有没有线索?”
卢老夫人一怔,眉间愁绪渐显,叹息道:“妍妍有你们这样用心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景昭隐隐感觉卢老夫人的态度有些?不对劲,继续延续看不懂脸色的耿直作风,追问?道:“是,所以?我?们很担心她的下落,老夫人如果查知她的去向,可否给我?们一句话?也省得?日夜悬心。”
裴令之在一边假模假样地阻拦,避免卢老夫人翻脸赶人:“咳咳!不得?无礼,老夫人是卢娘子的母亲,都说血浓于水、母女连心,岂需外人越殂代疱、频频催促?”
这话看似是阻拦,实际上却将卢老夫人架上了高?处。
卢老夫人垂下眼?,深深叹息。
景昭和裴令之对望一眼?,缓缓从袖中抽出一物,递了过去,道:“老夫人,这是昨夜有人交给我们的。”
刹那间,卢老夫人瞳孔微缩。
但?她的养气功夫极好,那一丝异样也很快被掩盖,接过来细细翻阅,旋即立刻变了脸色,捂住胸口。
一旁侍奉的妇人急忙抢上前扶住老夫人,景昭却比那妇人动作还?快,站起来大声道:“这等无稽之谈,我?们是绝不会信的,否则今日就交到临澄郡署去了,怎么会私下给老夫人看?”
那妇人神情愤怒夹杂着担忧:“老夫人,老夫人!”
景昭看不懂脸色,继续大声道:“说什么卢妍娘子是查知卢家阴私被灭口了,真是胡言乱语,请老夫人放心,我?们绝没可能信这种荒谬的言论。必定有人心存歹意,存心谋算,不然的话,我?们兄妹才第二次来卢家做客,这封信何以?就能准确送到我?们手上?依我?之见,卢妍娘子夫妇失踪的始作俑者?,说不定就潜藏在附近!”
她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完了,才仿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