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皇宫,每逢宫宴,也无法解决宫中人员混杂、易生枝节的?问题。所以当年皇帝直接让太后病倒,无法踏出华阳宫,才?减少?了很?多麻烦。
卢家当然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走进灯火通明的?花园里?,沿途很?多侍从?来来往往。看?见景昭和裴令之,认出他们衣衫装扮像是来客,便会停下来行个?礼。
裴令之忽然说:“有人跟着我们。”
景昭点点头?,没说话。
远处走来一队送热水的?侍从?,小路偏窄,侍从?们停下来,直到景昭和裴令之走过,才?推着小车经过。
景昭一拉裴令之,二人同时站住。
她?哎呀一声?,手中多出一封信。
裴令之就站在她?身?边,愣是没看?出景昭从?哪里?掏出那封信。任凭她?反手隔袖抓住自己,快步走回客院。
咣当!
客院大门?关上,不久,两名小丫鬟面色惊惶地跑了出来,站在门?外脸色苍白。
动静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还不足以惊动宾客,只有附近几间客院的?守门?侍从?探头?出来看?看?情况,见没什么大事,又缩回门?里?打哈欠。
小丫鬟倒没受呵斥,只是她?们年纪尚小,以往只做些洒扫外院的?普通活计,从?来没有近身?侍奉的?机会,对府里?的?情况更是两眼一抹黑,没经过事就容易害怕,以为自己不慎冒犯了贵客,吓得战战兢兢。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位素服女子?,到得跟前,提起灯对她?们一照:“你们怎么不进去服侍客人?”
那名素服女子是外院的管事大侍女珊瑚,两名小丫鬟立刻脸色苍白地哭着请罪,只说二位贵客夜间出去游园,不知怎么的?,一回来就关起门?躲在房中,她?们去敲门?送茶,却被那名年轻侍从遣出院外,疑心自己开罪了贵客。
珊瑚皱眉,又问了几句,引得小丫鬟想起,贵客从院外回来时手中拿了一封信。
听完这句话,珊瑚皱眉沉吟片刻,忽的?脸色难看?起来,掉头?就走。
听着院门?外陌生女子?的?声?音消失,脚步声?远去,景昭微笑道:“卢家即使再忙,明天想来也有时间见我们了。”
说完,她?随意将手中信纸揉成一团,道:“走吧,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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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吗?”
卢老夫人幽幽地问。
一名鬓发花白的?妇人从?角落走出来,叹息道:“屋里?的?灯还没熄,但大娘子?不愿见奴婢。”
笃、笃、笃。
木鱼声?回荡,卢老夫人合掌跪在蒲团上,眼睛紧紧闭着。
良久,她?叹息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现在又要失去另一个?了。”
妇人劝慰道:“大娘子?只是一时想不通,母女血浓于水,等过一段时间,大娘子?必然会醒悟过来。何况许家也没少?拿钱,俗话说出嫁从?夫,就算为了夫婿和儿女,也没有一直拗着性子?的?道理。”
卢老夫人闭目不语,良久的?缄默之后,两滴清透泪水,从?颊边缓缓滚落。
妇人连忙膝行上前,扶住老夫人摇晃的?身?体,颤声?道:“夫人,夫人,何至于此!”
卢老夫人闭着眼,静静流泪,许久才?道:“你去替我看?看?妍妍,替我多看?她?两眼,这是我们母女最后一面了。”
妇人不能推拒,只好站起身?来,说道:“夫人放心。”
那名妇人退了出去。
卢老夫人抬起头?。
佛堂的?大门?未关。
窗外,天穹漆黑,圆月当空,那一轮月色越来越明、越来越大,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