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回过头,穆嫔正?抱着自己的帷帽,怯生生站在身后,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清发生了什么事,美丽的小脸上满是茫然?与不安。
“没事。”景昭说,“先吃饭。”
原本那一桌菜自然?不能再吃。
筷筒被打翻,筷子洒落一地,景昭和穆嫔相继离开房间,那些菜曾经?单独待在房间里?,离开了她们?的视线,变得不再安全。
所?幸景昭和大堂中那些老饕不一样,没有对新鲜河鱼的执着追求,又随意点了几道简单快捷的菜,带着穆嫔简单吃完了一餐。
当然?,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她也顺便讲了讲门?外那名褐衣人。
面对穆嫔紧张的情绪,景昭道:“现在你?知道了?下次该如何做?”
穆嫔点头:“躲起来。”
景昭纠正?道:“是遮蔽自己的身形,确保来人无法在第一时间挟你?为质。”
这就是察觉到门?外来人有异时,景昭让穆嫔开门?的缘故。
当时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景昭如果要在极短时间对穆嫔做出指示,门?外的人也一定会?听到。
穆嫔力弱,未必能抵住门?,反而可能因?此受伤。
而让穆嫔开门?,则是相反的道理。
穆嫔隐身门?后,有门?遮挡,对方要想第一时间抓住她,就要将整个脊背毫无遮拦暴露在景昭面前?。
穆嫔用力点头。
“那人究竟是谁?”穆嫔不安问道,“姐姐怎么察觉到他有问题?”
景昭淡淡道:“我只知道,稍有礼数的正?常人不会?只顾着敲门?,而不先报上郡望来历。”
她顿了顿,又道:“那是个女人。”
迎着穆嫔蓦然?睁大的眼睛,景昭想起来,他们?前?往积野小楼最?后一次搜查时,苏惠曾经?察觉异样,追出院墙。
当时,苏惠给出结论,认为那是个青年女人。
会?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女人,难道是为了卢妍夫妇而来?
那她究竟是那对夫妇的敌人,还是朋友?
想到这里?,景昭蹙起眉头。
又或者,她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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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时分,苏惠归来。
得知景昭二人遇上了变故,苏惠脸色难看,跪倒请罪。
景昭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这当然?不能怪苏惠,是她自己将苏惠派出去?做事。
这也不能怪暗中护持的内卫,他们?是皇帝留给她的胜负手,是生死危机前?不得不动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连今日这种看似突然?,实际上莫名其妙的事都能将他们?钓出来,那么景昭的身份怕是早就暴露了。
“不是什么大事。”景昭思索着道,“那人没有善意,但也未必有敌意……这里?不是家里?,不要轻动。”
自从来到南方以?后,景昭时常会?感觉不习惯。
过去?在京城,她是皇帝的女儿、东宫的储君,若有吩咐,自然?能轻易调动京城的力量为她所?用,京城便是她的主场。
南方不同,皇太女的身份在这里?非但没有用处,甚至可能意味着危险。
本来是自家的地盘,却要由别人做主,当然?令人不适。
只好小心谨慎。
就在这时,客栈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来人是客栈跑堂,带着一位穿着朴素的帮闲到了门?口?,递上一封简单封口?的素面信封。
“一个年轻人给了他钱,让他骑驴送个信。”苏惠拿着信封回到房中,“应该是裴郎君的信。”
拆开信封,果然?是熟悉的字迹。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