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恶意、背叛和丑态,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常态。母亲可以毒杀儿子,孙子可以背叛祖母,大难临头各自飞,更是数百年间一遍一遍不断上演的相同戏码。

礼王世子的嚎哭仍在继续。

在他身侧,云华郡主同样被按倒在地,柔嫩的小脸压在冰冷地面上,反剪的双臂和压紧的腰膝传来阵阵痛意。

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象征性挣动了两下,耳朵紧紧贴着地面,似乎想借此听见一些动静。

然而她什么都没听见。

殿内殿外除了连绵雨声与身侧兄长狼狈的嚎哭声,天地间一切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云华郡主的心渐渐沉落,最终只剩一片冰凉。

愤恨、失望和未知的恐惧,几乎同时攫住了她的心脏。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

越来越急促,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她的胸腔。

她骤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喝:“景煜,你闭嘴!”

这声厉喝平地乍起,不但礼王世子被她惊住,就连景昭也微微侧过脸,朝殿门处望来。

“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云华郡主厉声道,“给我闭嘴!”

放在往日,礼王世子娇生惯养又唯我独尊,决计受不了被妹妹如此冒犯。然而他本就是个金尊玉贵的废物,如今恐惧到了极点,只想哀恳求饶,哪里还有胆量在皇帝与储君面前还口斥骂。

“软骨头,窝囊废!”云华郡主一字一句道。

下一刻,她尾音骤然变调,尖锐上扬:“动手!”

这两个字急如星火,快如闪电,从云华郡主舌尖一掠而过。快到任何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甚至来不及思考。

就在云华郡主喊出动手的前一刻,屏风一侧跪着的一个褐衣宫女,悄无声息抬起眼来。

她有一张很平淡的面容,淡得像是一块褪了色的布匹,在这富丽堂皇的宫室中暗淡至极,无论谁从她身边路过,都不会有兴趣多看一眼,当然也不会记住她的面容。

褐衣是华阳宫二等宫女的标志,华阳宫的宫女,守在太后的寝殿里,当然挑不出半点问题,也不会引起半点疑心。

何况她本来就是那样平常、平淡乃至平庸,绝不会引人留意。

她的袖中藏着一把短匕首,这把短匕首的刀刃涂成灰黑色,完美隐没在光影黯淡的寝殿里,绝不会使得袖底刀刃在举手投足间反射出光芒。

当云华郡主喊出动手两个字时,殿内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唯有她明白,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一道褐色身影,如猎豹般急跳而起,朝着太后床前不远处扑来,袖底匕首滑至掌心,一刀刺向皇帝。

世人皆知,皇帝生于南方顶级世家江宁景氏,过去曾是享誉天下的少年名士。

名士需要精擅的,是琴棋书画、谈玄论道,游山玩水、赏月吟风。或许还要加上一些其他的才能,但这些才能里,绝对不包括空手接白刃。

皇帝当然不会、也不能避开这一记突如其来的攻击。

噗嗤!

血肉撕裂,刀刃刺入又拔出,血花四溅。

褐衣宫女爆发出一声惨叫。

咔嚓!

染血的漆黑刀刃砰然坠地,一双手搭上褐衣宫女手腕,既快又准反拧两记,骨骼应声断裂。

惨叫声骤然上扬,近乎撕心裂肺。

那双手松开了,下一刻,它移到了褐衣宫女脖颈间。

“够了。”皇帝轻飘飘地道,“先下狱审一遍。”

“是。”那双手的主人喜气洋洋应声,松开褐衣宫女,站回了皇帝身后。

景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是个面目平庸、身形微丰的宫人,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