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翻越糊涂。
直到翻到最上面的两条,程心整个人都一颤。
【心心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周三是肇元他妈妈的祭日!】
她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回想起来,周一那通电话,他声音听上去就很闷。
上周在医院看望余春花,还有义诊活动上,他脸色都不大好,跟别人说话也冲,她还以为他就是喜欢冷脸,性子要强,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现在肯定不是一个还治疗仪的好时机,转身离开,再找个借口另约时间,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也不想控制,攥紧了房卡,被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轻轻在门上一碰。
这一瞬,程心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害怕,但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房门“滴”一下应声而开,她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却跟她原本预想的豪华套房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原本宽阔的会客厅横七竖八地摆了十几把椅子和四五张长条桌,被挤得满满当当,桌上凌乱地堆着咖啡杯、纸笔、排插、各种转换器和充电线,椅子上和地上也有几张零散掉落的纸页。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空气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程心从夹缝里挤出一条路,往里走,瞥见左边卧室里的床上光秃秃地摆着席梦思,什么床具都没套,上面堆着文件。
没找着人,她又往右边扫了一圈,才发现被挤到角落的沙发上躺着人。
他闭着眼睛,头歪在扶手上,衬衣皱巴巴的,眉头也皱巴巴的。
“梁总?”程心远远地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动静。
她把装治疗仪的袋子随手放在电视柜上,绕过乱七八糟的桌椅走近沙发,俯身靠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大着胆子轻喊了声“梁肇元”。
他一动不动,满脸疲惫,像个被梦魇抓走却无力回到现实的孩子。
这样歪着身子睡,不会不舒服吗?
肯定是不舒服的,不然他怎么会这样眉心山根连着皱紧。
程心很想动手把他的头摆正,但还是忍住了,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安静地看着。
他已经很累了,她不忍心吵醒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闭着眼睛的样子。
虽然他们曾经共度过一夜,但那时候她太困了,先睡着了,没发现他的睫毛原来这么浓,这么长,一簇一簇垂下来,像扇子一样。
视线顺着睫毛的弧度向下,落在高挺的鼻梁,吻她的时候会蹭她的脸颊,嗅她的气息。
程心眨了眨眼,忍不住从沙发上探过身,凑近了些去看他的唇。
形状很标致,唇峰微翘,唇珠饱满,很软很热,口感很好。
奇怪……
明明只是看着……
为什么会产生触觉?
热度从指腹传来,她恍惚了下,瞬间惊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从单人沙发上挪到了他的身前,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怎么就贴着他的上唇了?!
她像被烫了一样猛地缩回手,紧紧盯着他观察了半天,看他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她怕的不是他,是自己。
她怕自己心疼,更怕自己心动。
不要成为被激素支配的低等动物!程心痛骂自己嘴硬心软,色胆包天,搞不懂为什么天天都在吃药还会有欲望。
但是他睡得这么沉,没有人会发现的。
肾上腺素飙升,她隐隐有种偷窥的快感,手指在他脸上流连不去,顺着他山根眉弓的轮廓悬空勾勒着,一根一根数他的睫毛。
心在抖,手指